孟碟仙把谢氏的反应收在眼底,心中有了计较。这谢氏不走,说明也是想要跟随她进京的,可是突然来的消息,谢氏出于谨慎,在没有完全确定真假之时,选择冷眼旁观,暂时不动。
这个谢氏,冷静、理智、不随波逐流。
会是个好帮手。
孟碟仙从那一群包围圈中出来,拉着李妈妈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折腾了半天,她还饿着呢,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咸菜和剩馒头,直接拿起来吃了起来,李妈妈在一边心疼的直说,“小姐,你慢点吃,小心噎住。”手里也没有闲着,端了杯温水递给孟碟仙。
孟碟仙边吃边喝,一道冷冷的笑声在简陋的茅草屋突然响起,“没想到你还真吃馒头咸菜,住在这么破烂的茅草屋。”
孟碟仙噎了一下,剧烈咳嗽了几声,赶紧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这才好多了,她抬头看向发声的地方,看到本应该在老宅的顾爵西,此刻悠闲懒散的出现在她的屋子,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窗户外,带着不明的笑容看着她。
李妈妈怕她不够吃,去给她拿馒头了,这会儿并不在屋子里。
孟碟仙擦拭一下嘴角,缓缓站起来,也并没有要请顾爵西进来的意思,走到窗户边,隔着窗户与顾爵西对视,“顾爵爷跟着来,是来验证我说话的真伪?”
顾爵西高高挑眉,酷酷的一笑,“怎么,你借我的势回京,还不允许我来了解一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孟碟仙垂下眼睑,叹了口气,“你想了解什么?我没有必要乱说,或者胡说,毕竟在孟家老宅的地盘上,大堂哥也不会允许我说出与事实不符的话。”
其实,孟碟仙想说的是,身为爵爷,想要了解真伪,也犯不着自己亲自跑一趟吧,她就不信他身边没有什么亲信。
这事完全就可以让亲信来办。
顾爵西定定的盯着孟碟仙,等到孟碟仙抬眸时,突然眸光一厉,那一眼看的孟碟仙胆战心惊,说不清是杀气还是煞气,就像是被一头凶猛狠戾的兽盯住。
孟碟仙心跳的非常厉害,她觉得自己在这种眼神下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可是重活一世的不易,惨死的悲催不甘,让她倔强的挺直脊背,不肯把目光收回。
就那么跟顾爵西对峙着。
两个人的眼神胶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旷久的厮杀。
孟碟仙后背湿的透透的,顾爵西的威压和眸光太厉害了,就像一把利刃,刺入人的肌肤,让人无所遁形。
顾爵西的眸光快速划过一抹光亮,耐人寻味的笑容挂上他的唇角,心里不由的为孟碟仙喝彩。
从他十岁杀了继母,囚禁父亲以来,从没有人能在他这样的目光中对视而不退缩。
眼前的孟碟仙,脸色虽然略微有些苍白,可是那倔强的傲骨没有一丝要折弯的意思。
似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顾爵西用低沉醇厚的迷人嗓音说,“我准了。”
瞬间,紫色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消失。
准什么了?
孟碟仙莫名其妙。威压和犀利的目光也瞬间散去,孟碟仙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妈妈端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进来,“小姐,别吃剩的了,吃新鲜的吧。”
孟碟仙扫了眼窗外,确定看不到顾爵西,这才收回目光,拿起一个热馒头边吃,边不解的想着顾爵西那句我准了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孟碟仙腾地停下吃饭的动作,前后的话串在一起,顾爵西的意思是:她借他的势回京,他准了!
症愣片刻后,孟碟仙笑了。
不管顾爵西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既然准了她借他的势,另一层意思她是不是可以自动理解为,可以打着他的旗号行事了?!
嘿嘿笑了开,孟碟仙觉得自己老宅那一趟走的实在是太值了。
现在,她可以确定,顾爵西不会出幺蛾子变卦什么的,那么她就需要在走之前,收买一个人的人心了!
孟碟仙慧黠的目光闪啊闪,手冲李妈妈招招,然后凑到李妈妈的耳边耳语一番。
李妈妈有些不赞同,“小姐,我会保护你的,那个谢妈妈还是算了吧。”
孟碟仙收了笑容,冷肃的看着李妈妈,说,“奶妈,此去孟府可不是父亲接我们回去的,回去后是一番什么局面,你不知我不知,可是有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里面倾轧的越是厉害,可不比这个田庄,刘氏虽然凶恶刁钻,可毕竟都是在明面上。
到了京城,可就不同,暗地里的损招,后宅的倾轧,可比这里厉害千倍,我若是不把嫡出大小姐的位置站稳,那么我们就等着被人弄死,或者依旧是凌辱的过活。这一切都需要心腹和有手腕的人在身边才能成事。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李妈妈脸色刹那惨白,哆嗦着嘴唇,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她眼前才十岁的女童,她艰难的开口,“小姐,我们过自己的安稳生活不好吗?不争不抢就是了。”
“安稳生活?不争不抢?”孟碟仙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自有一股松竹般的傲骨,笔直的站在李妈妈的面前,“李妈妈,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你懂吗?母亲当年真的是因我的煞气而死吗?我一个小小的婴孩懂什么?争什么?抢什么了?可是我还不是被人丢弃在这里?李妈妈难道还需要我继续给你讲什么道理吗?”
李妈妈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她不知道什么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