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末,仿佛因为春天便要过去,天空为了昭示季节的变化,这个月里,每周几乎有四五天都在下雨,或小雨绵绵,或大雨磅礴。
这一天,大雨磅礴,雨水如瓢泼一般哗啦哗啦地下着,能见度不足二十米。
一片绿色的草坪上,竖立着一座墓碑,墓碑上用汉字刻着碑文。
王景城站在墓碑前,任由磅礴的大雨淋湿全身,目光一直平静地看着墓碑。
心中有些淡淡的情绪,王景城不知该如何形容,并不是难过或者悲伤,只是一种逐渐退却的余热。
奶奶今年八十多了,这个年龄去世也算是寿终正寝。
但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让王景城想到时会感觉心暖的人,原本也像一份束缚在制约着他的本性。
而现在,这份束缚没有了。
“奶奶,走好。”
在墓碑前留下这句话,王景城转身向身后的木屋走去。
大雨倾盆,低下的能见度中,木屋房檐下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少女。在王景城转身后,她站了起来。
“告别好了?”清脆的声音,在王景城走进木屋时,从少女口中发出。
少女身高一米六八,身材纤细,乌黑的长发披肩,模样跟王景城有些神似,但更女性化,以华人的审美来看,也算是清秀可人。
这名少女,就是王景城的姐姐,王知微。
今年十八岁的她,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中心城市“新奥尔良市”读高中,今年准备考大学。
奶奶的去世,王景城当然需要打电话通知父母,但结果却只有在新奥尔良读高中的姐姐来同他一起处理丧事。
王景城感情淡薄并没觉得有什么,但萨尔镇上的其他人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难道还有比父母去世还重要的事?
对于这位姐姐,王景城并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她在新奥尔良市的一所有名的私立高校上学。通俗点说法就是所谓的贵族学校。
或许贵族学校真的有独到之处,在处理丧事这件事上,王知微并没有手忙脚乱,反而显得很老练。
尽管很少回来萨尔镇,与镇上的人们都不熟,但在葬礼上时的待人接物却很驾轻就熟,面面俱到。
处理完了丧事,接下来王知微便提出了父母的意愿:让她带着王景城一同去新奥尔良上学。
“爸妈原本因为你是弱智才决定让他在萨尔镇同爷爷奶奶一同生活,但现在既然好了,再加上奶奶也去世了,那么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呆在萨尔镇了。”
这是王知微的原话,冷酷的直接说出王景城是弱智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
对于这话,王景城也没反驳。
萨尔镇只是南美无数小镇中的一个,在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平行”后,王景城自然不会一直在萨尔镇呆着。
“这里呢?”王景城问道。
“不用管。”王知微回道:“在新奥尔良的环境比这里好非常多,既然你已经看好奶奶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车回新奥尔良。”
王知微来时是开着一辆路虎来的,穿着也很干练,一套黑色女士西装,里面白衬衫,高跟鞋,戴着金丝边眼镜,不苟言笑。
下雨天穿成这样,很容易弄脏鞋和裤脚,因此王知微脚下还戴着塑料脚套,若是一般人这样穿,不免会有些滑稽和好笑。
但在王知微身上,她那不苟言笑和从容镇定的气质却让这塑料脚套显得理所当然。
在说完话后,王知微便风行雷厉的打着伞朝路边停着的路虎车走去,只留下了一句很土豪的话给王景城。
“换身干衣服再上车,如果有必须带的东西就不要带其他东西,衣服这些都可以在新奥尔良买。”
王景城自然没什么可带的,在上楼换身干净的衣服后,便带着一把伞出了房门。
将生活了十五年的木屋彻底锁住后,王景城快步上了路虎车的副驾。
在他刚坐稳,路虎车便轰然飚射了出去。
虽然能见度很低,但王知微开车的速度却不慢。很快,路虎车便到了萨尔镇。
当快到萨尔镇的中学时,王景城忽然道:“在前面的中学停一下,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学籍方面的事我已经帮你处理完了,你还有什么事?”开车的王知微,一脸不苟言笑,头也不转道:“女朋友?”
“私事,停下就是了。”王景城淡淡道。
他的冷淡态度,终于让王知微转头看向了他。
微微蹙眉后,王知微还是在中学前停下了车。
王景城没说话,打开车门,撑着伞朝学校里走了去。
在一番询问下,王景城来到了格斗社的活动场地。
“哗啦!”一声,王景城拉开活动场地大门,便看见恩格斯正在里面打沙袋。
“城?”
恩格斯也很快注意到王景城,停下手中动作,走了过来:“抱歉,对你奶奶的去世我感到很难过。”
说完,恩格斯又道:“你不是要转学去新奥尔良了吗?”
“嗯。”王景城点点头,算是把恩格斯的所有话回应。然后,他说道:“恩格斯老师,我加入格斗社也有一个月了?按当初我加入时你说的话,我现在是不是要在格斗社里找一个人挑战?”
恩格斯听了这话一怔,他也不是蠢人,现在是上课时间,因为下雨,无法上体育课的他,一个人在格斗社里训练。
王景城找到这里来,想挑战的人已经不言而喻。
“你想挑战我?”
恩格斯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