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面色沉重,没说什么,倒是走在后面的秦邺坦然许多,秦莞打量了秦邺两眼,秦邺却对秦莞一笑,“九妹妹要出嫁了,这几日安心准备大婚吧。”
秦莞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因为秦邺实在表现的很是镇定。
等回了松风院,秦莞便在想侯府的出路,而燕迟说要等大婚,可距离大婚还有十多日,她们能顺利等到吗?
……
……
秦莞给太后施针之后,太后身上倒是松快了几分,第二日午时刚过,陈嬷嬷神色有些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后娘娘,有件事刚才宫人报到了咱们这里,奴婢觉得得告诉您知道。”
太后疑问的看着陈嬷嬷,陈嬷嬷便道,“宫人说,贵妃娘娘那边出了点事,今日一早,成王去了一趟钦天监,要请钦天监的道士去长信宫做法事,说是……贵妃娘娘好似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太后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太后没想到冯龄素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样的乱子。
陈嬷嬷点头道,“是,说是贵妃娘娘这些日子行为失常,说话也总是颠三倒四的,夜里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总之很是邪性,如今钦天监的道士已经过去长信宫了。”
“宫里常年有钦天监的道士震着,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宫里死的人不少,可太后最不喜欢的便是听到底下人议论这些鬼神之说,今日谁见了哪位旧主子,明日谁又被什么附身了,哪里哪里闹鬼,哪处宫闱的旧主人阴魂不散,但凡听到这些说辞,是要在宫中被杖毙的!
陈嬷嬷叹了口气,“这个奴婢不知道,只是宫人禀告到了这里,奴婢不好擅自做主。”
太后皱眉,她身子不好,如今更是为更重要的事烦心着,哪里有时间理会冯龄素?!
当下便道,“你派人看着点,不要闹出大乱子便好,我现在没工夫管她。”
陈嬷嬷连忙点了点头,“您放心,奴婢也不希望您操心……”
太后叹了口气,忽而问,“皇帝在做什么?”
陈嬷嬷面色微变,上前一步语气压低了三分,“皇上正命林统领满城搜捕呢。”
太后的眸子便又暗了两分,她对着窗外的雪色发了一会儿怔,忽而道,“你觉得淑华是怎样的人?”
陈嬷嬷看了看外面,见有人守着门口才叹了口气,搬了个杌子坐在太后身边,一边给太后捶腿一边道,“皇后娘娘虽然是从前赵太妃选的人,可奴婢说真的,她和您还有几分相似,您和皇后娘娘这样的性子,还真是最适合母仪天下的人,这宫里的后妃,才德兼备,又真的心志坚韧胸怀博大的太少了,有些人在外面或许出类拔萃,可入了宫,性子就变了,要么争宠要么避世,一个不小心还要做错事,您和皇后娘娘都是格局极大的人,或许是因为都出自武将家的缘故。”
寻常身居高位之人都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和旁人比较,可陈嬷嬷这话说出来,太后面上却半分异样也无,她心底其实十分认同,太后是欣赏赵淑华的,甚至她也觉得她们两个有很多的相似性,可她没想到赵淑华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当初,先帝没有选皇帝为储君,而是选了燕凛或者燕翔,你觉得我会如何?”
皇后如今要面临的不过就是太子可能被废黜的境况,太后将自己放在这困局之中想了想,这才有此一问。
陈嬷嬷闻言道,“奴婢猜,太后娘娘若是遇到这般境况,多半会用些手段,要么抓到其他人的错处,要么就是联合朝中势力左右皇上的心思,可奴婢觉得,太后娘娘做不到私逃出宫这一步。”
太后点了点头,“是啊,不管是淮儿还是涵儿,哪怕不做皇帝,也会有一方封地,而先帝要选的人,也不会比他们二人差许多,就算最终没有争过,但凡尽力而为,我便不会后悔,可我不会走到淑华这一步,她如此做为,便是将太子至于万劫不复之地,还有整个赵氏,都要步从前傅氏的后尘了。”
赵氏的两位将军虽然在背景,可是京城之中还是有赵氏许多族人,赵氏的族群到了今日已经非同小可,而整个赵氏的荣辱,也并非辅国大将军府一家之力,这些旁系之中有在朝为官者,有从商家大业大者,所有人支撑着辅国大将军府这个门面,从而让赵氏整个宗族都能代代相传,代代尊荣。
可如今皇后此举,却是将赵氏的尊荣彻底切断了。
太后继续摇头,“我想不通,阿陈,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
陈嬷嬷苦笑一下,“这些年皇后娘娘虽然有些冷淡,可对太子殿下还是十分上心的,也一早就在谋划了,奴婢看不出她有什么苦衷……不过……皇后娘娘也不像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不顾大局的人。”
太后眉头微皱,皇后的确有野心,甚至算得上一个精通朝野政治的政客,可她有母仪天下的胸怀,她对燕彻虽管控颇多,可这些年来她给燕彻请的太傅多是儒学大家,十分讲求“仁德”二字,如果她心中全是争名逐利,便不会眼看着太子一日一日的少了锋芒,太后越想越不解了。
“可惜,我没法子见她一面,如果可以,我真是想问问她。”
陈嬷嬷叹气,“皇后娘娘眼下还在京城之中……”
如果皇后被抓住,太后想问也就问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