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沈若兰就全副武装的坐上屯子里老于头儿家的驴车,准备向北边的哈拉海镇出发了。
这驴车是沈德宝昨晚帮她雇的,花了五十文钱,钱也是沈德宝出的,算是他这个当大爷的对侄女的一番心意吧!
虽然钱不多,但对沈沈德宝来说已经不少了,他里现在正遥哪儿颠倒钱凑还老丁家那十两银子呢,这种情况下还能给沈若兰出钱雇车,足可见他对沈若兰这个侄女已经上心了。
这个不经意的举动,着实让沈若兰感激了一把,她一直是个有心的,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心里已经把这份情给记下了!
哈拉海镇离靠山屯四十多里,是一座比较繁华的小镇,沈若兰打算先到镇上去找家车行,雇一辆带车厢的马车,不然二百多里的路,坐这种不带篷的驴车,只怕没等到吉州就把她冻死在半道上了。
驴车不仅冷,而且速度还很慢,跟马车完全没有可比性,这辆驴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天,快到天黑时才晃荡到哈拉海镇。
到达时,沈若兰整个儿人都冻木了,嘴也冻瓢愣了,跟老于头儿道别时愣是连话都说清了。
分开后,沈若兰抱着胳膊,颤颤巍巍的跑进一家客栈。
刚才在车上时,她已经决定了,等她以后赚了钱,一定买一辆带篷的马车,还是里面能放炭盆儿的那种,还要买一个貂皮大氅,戴帽子的,能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棉衣服虽然也能御寒,可是在北方的十冬腊月天,棉衣的御寒作用根本不能跟貂皮比!
进客栈后,她要了一间带火炕的单间,又点了一碗热汤面,现在,她就想好好的吃顿热乎饭,再躺被窝里热乎乎的睡上一觉,这一天的车坐的,遭老罪了,都快把她冻成冰雕了!
交完房钱,小二把她带到房间,房间里的环境挺好的,收拾得整齐干净,炕也烧得热乎乎,还备有火盆儿、恭桶,热茶和浴盆,沈若兰很是满意。
进房没多久,小二就把她的热汤面条儿送来了,一大海碗的面条热腾腾的,上面还飘着几块儿牛肉,点点翠绿的葱花,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沈若兰吞了口吐沫,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很快把那碗面连汤带面的吃进了肚子,这才觉得身上有点儿热乎气儿了。
吃饱后,她本想泡泡脚,洗洗脸再睡的,可是不知咋的了,刚吃完,困意就袭了上来,困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就倒在炕上睡着了。
……
“小姑娘,你醒醒啊……”
“咋还没醒呢?别不是死了吧?”
耳边传来一阵喳喳声,沈若兰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车厢里,车子还是移动的。
什么情况?
她一惊,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又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因为她的手和脚都被绑上了绳子,行动已经不得自由了!
她傻眼了,这是咋地啦?
她不是睡在客栈里吗?
怎么会在车上?
又为什么被绑着?
“小姑娘,你醒了?”
一个穿着藕荷色短袄的小姑娘,神色寡淡的看着沈若兰,说了一句。
沈若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跟她说话的小姑娘的身上也绑着绳子呢,不仅是她,车里其她几个小姑娘也都被绑着,很显然,她们是被绑架了!
“我咋在儿呢?你们是谁?咱们为啥会被绑着?”
沈若兰连珠炮似的发问,心里气得都想骂娘了,出来的第一天就被人给绑了,她这是啥运气啊?
“我们也不知道你为啥会在这儿,大概跟我们一样也是被绑来的吧,快起来吧,地上凉。”
说话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车里起她几个小姑娘也都长得都挺俊的,只是个个儿都面带忧伤,还有的眼皮红肿,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沈若兰挣扎起了身,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环顾四周,发现车子的四周居然安装了铁栅栏,难怪所有人都是一副认命的模样,这简直和囚禁畜生差不多!
“姐姐们,是谁把咱们关在这儿的,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儿?”就算被抓了,她也得知道是谁抓了她,要把她抓去哪?抓她干啥吧?
“不知道!”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靠在车板上,回答的有气无力的,她的嘴唇干枯,面色呆滞,貌似已经认命了。
“那,我被带来多久了?”她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车上了,还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呢。
“已经一天一夜了,你睡得还真死,看来没少被用药,我们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一个稍胖一点儿的姑娘回答了她,这个胖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的是绸缎的衣裳,就是头发有点乱,应该是原来带着的首饰被摘去了。
都这么久了,难怪说两句话嗓子就冒烟儿呢,她四下看了看,说:“这儿有水吗,我想喝水。”
胖姑娘摇摇头,叹道:“现在还没到喝水的时辰,咱们一天就只许喝两次水。”
可能是人贩子怕她们水喝多了频繁的小解,所以喝水也限制她们。
不光喝水限制,连吃饭也限制,只给她们够维持生命的一点儿食物,唯恐她们吃多了有力气逃跑,当然,也是用挨饿的办法震慑她们,谁要是敢反抗,就不给饭吃。
这帮混蛋,简直不把人当人啊!
沈若兰在心里把这帮人贩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儿,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