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一直觉得北堂烨这个人特别奇怪。
她以前并不知道北堂家和南宫家的关系,对于突然蹦出来的一个表哥也没多放在心上,但从昨晚的宴会见到第一眼开始,北堂烨对她就表现出了似有似无的关注度。
修在宴会上突然来了那么一出,又突然停电,时简不觉得是偶然,肯定有人在后面帮了一把,至于是不是北堂烨,她也不敢完全确定……
但眼下来看,是这人的可能性极高。
就连时简踩中地雷,这人都能抛却生死一直守在她旁边,时简可不记得她以前有做雷锋帮过北堂烨,甚至于对这张脸都没什么印象。
黑暗里,男人身姿挺拔,斜着靠墙而战,如此近的距离,两人难得的独处,时简这才发现北堂烨的身高和司翊几乎是一样的。
虽然北堂烨的长相和司翊简直天差地别,但不可否认,他的眼睛很好看,不同于奶狗修那种勾人的桃花儿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一点冷漠,外加一点倨傲,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让人捉摸不透,但不知道是不是时简的错觉,她总觉得北堂烨此时眼底含笑。
他们躲进的暗道里很黑,但是外的亮。
让时简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这时,北堂烨突然低下头,压低着嗓音道:“你已经盯了我快一分钟了,发现什么了吗?”
时简这才犹如被当头一喝,瞬间惊醒。
一把揪住北堂烨的衣领,时简面色严肃,“你倒底是什么人?”
北堂烨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为什么总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就是北堂烨啊!”
信了他的话就有鬼!
不说?行啊!
“那再见了表哥?”
说着,时简扯了扯嘴角,摆了摆手,可北堂烨却一把抓住将她拽了回来,“我都说了,那是个陷阱!那人不是卧底,你还去干什么?”
眉头紧皱的样子,看起来极为严肃。
但大概是知道时简的性子,所以也没敢用太大的力道,以至于时简稍稍一挣脱,北堂烨就松开了。
时简瞄了一眼外边,压低了嗓子和北堂烨对峙,“那你倒是给个理由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卧底?”
北堂烨沉了一口气,三分无奈道:“我还能骗你?”
时简轻笑,低声反问,“为什么不能?”
看着架势,似乎北堂烨若是不给出个所以然来,时简是断然不会信他了!
“我见过那个男人,是关月葵执行秘密任务的手下,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和这房子里看守的保镖都不一样。”
北堂烨说的如此认真,时简差点就信了,
“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那你怎么见过了?”
北堂烨猝不及防的被咽住,算是知道了何谓‘撒一个谎,要用千千万万的谎来圆’,时简的目光里满满的审视,
很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她。
时简步步紧逼,“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半夜两三点钟,若说是偶遇,也太过牵强了。
可北堂烨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不徐不满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南宫家的禁地布满了地雷,那个人绑走艾伦的人是如何成功避开所有地雷的?换言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对东侧后山的禁地极为了解?”
“据我所知,那个禁地的雷区,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布置好了的,你觉得一个卧底潜伏长达十几年之久,最终会因为想杀你而轻易暴露吗?”
“还有,一个卧底抓到了,关月葵没审出来就要把人杀了,你觉得这附和常理吗?”
“安插一个卧底进来是很不容易的,他有自己的使命,不能轻易被情绪化,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合格军人,也不会像他今天表现的那样。”
如同磕了药一般疯癫!
北堂烨一连串蹦出的话,如同倒豆子一般倾泻不止。
他考虑的这些,时简自然想得到,就是因为奇怪,她才想一探究竟!
可北堂烨却说:“他们就在等你去,然后正中他们的圈套里,所以明知山有虎还偏要虎山行吗?”
这话不轻不重,正砸时简心头。
可时简倒不是被他这一番听起来极为正确的推断给震慑住了,而是……
向前一步逼近,时简一把揪住北堂烨的衣领,
黑暗中,时简的眸子陡然一亮,好似闪着光,“你好像对军人特别了解,对卧底任务也特别了解?”
北堂烨坦荡荡回视,也丝毫不介意这样被时简拽着,“别扯歪了,我在跟你讲道理,更何况,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说着,他手指了一下时简略显粗暴的动作,“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他还在说昨晚排雷的事呢!
但时简听着怎么格外刺耳,像是碰瓷儿的呢?
“我可没死拽着你留在那,还三番五次劝说你离开,是你自己非要守在那里的,受了伤可不怪我。”
北堂烨好脾气的耸了耸肩,“我没怪你,我让你给我包扎,结果半天见不着人影,所以就只能来寻你。”
时简听了,轻声嗤笑,“那你寻人的方式也是挺特别的,凌晨两三点,在黑漆漆的暗道里,而且还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
这一声反讽,北堂烨欣然接受了,而且还顺着杆子往上爬,“说明我们心有灵犀,缘分这种东西来了挡也挡不住!”
呵!信口雌黄!
时简盯着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饶是现在心底确认了已经有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