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桌面上显示的影像中,凯末尔和斯德莫顿向着对方冲了过去,仿佛角斗场上真正无所畏惧的英勇角斗士。
他们因为锻炼而变得和帝都的城墙一样结实的身体撞击在一起,发出巨象踩击地面一般的声响。
尽管他们撞击在一起的力度是那么的巨大,但是没有一个人向后退却,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脚印的距离。
现在是纯粹靠身体素质的拼杀,与技巧还有魔法或者武技之类一系列通过后天学习得到的能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场战斗已经回归到了数十万年之前的那个时代,人类还没有社会,还没有国家,甚至于连认知都仅仅是停留在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的那个时代:野兽的时代。
的确,凯末尔和斯德莫顿两人现在完完全全配得上用野兽这两个字来称呼,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了。
不对,并非是他们自己忘记了,而是他们被迫忘记了一切。
他们现在就连野兽也算不上了,野兽还是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也就是野兽的本能的。
而凯末尔和斯德莫顿很明显是没有的,他们的大脑里空空如也,仿佛是一张白纸,没有一笔一划的勾勒,所以他们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是提线木偶,被清楚了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生活所带来的记忆,学习所获得的知识,锻炼所掌握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唯独还保留的,属于他们自己的,估计也就剩下了象征着他们,作为他们存在证明的本身了。
不过,终究是只有他们本身的存在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命运却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提线木偶的线永远都是牢牢的抓在表演者的手中。
在观众们看够了这一幕以后,木偶们就需要换一幕表演了,所以提着线的表演者拨动了木偶们身上的线。
两个汉子的僵持是一点儿美感都没有的,既没有好看的面孔,又没有诱人的身材,更没有悦耳的声,观众是不会喜欢的。
所以就需要新的表演,比起用胸口或者胳膊上面的肌肉相互摩擦要好看的多的表演,起码得不再是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表演。
只见僵持住的两人短暂的分开了,同时向后退却,但是这退却可不是什么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和善举动,而是为了下一次的更加猛烈的冲锋。
砰……
一声巨响堪比凯尔穆林特有的六足犀牛冲撞钢铁城墙的声音,与这一声巨响所相匹配的是四处弥漫而起的尘埃。
角斗场地面上土黄色的灰尘被震起,颇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感觉,瞬间遮蔽住凯末尔和斯德莫顿的身影。
“这游戏的确很有意思,你说对吗?老师。”
奥迪斯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这笑容里所包含的情绪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被隐藏起来的,全部都能够被看穿。
对这游戏的喜爱,对灰尘遮蔽下情况的期待,还有看穿了这个游戏的本质的从容,这一堆情绪当中最容易让人注意到的,莫过于那心愿完成,可以从容接受接下来的死亡的如愿以偿。
按道理来说,能够成为皇帝的一个人,他的情绪基本上是不可能通过他的表情看出来的,更不可能会被看出来有和死亡有关的任何情绪的。
所以说,奥迪斯从一开始就有了这种情绪,而且根本没想着要把它给隐藏起来。
这种刻意让索菲亚感觉有点不太舒服,思考一直以来都不是她的强项,努力去猜测这些“聪明人”的想法会让她感到很是头疼。
这就是为什么索菲亚这个从开国皇帝开始就和每一任皇帝搭上了非同一般关系的国师,到头来还仅仅是个图书馆的管理员。
她不喜欢绕弯子,直来直去才是她的风格。如果遇到了像现在的这种情况,那么放弃思考从来都是第一个最优选项。
先打一拳,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都问遍,这才是索菲亚一贯的处事方式。
“嗯,看样子你挺喜欢的,要不来试着猜一猜结果是什么?”
索菲亚随意的回答着,视线却一直是集中在水晶桌面的影像上,完全没有把她面前的皇帝当回事。
“不用了,老师你知道的,朕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好,从小到大就连猜硬币这种除了正面就是反面的事情,一半对一半的概率都没有猜准过,更不用说这拥有四种情况的事情了,这不是在为难朕嘛。”
奥迪斯耸了耸肩膀,张开双手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很符合奥迪斯个性的回答: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那么就绝对不会!轻易的做出决断。
“真是无趣啊,本来还想以你为开头,借比设立个局,和在场的所有人打个赌呢,现在因为你的话算是彻底泡汤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因为朕在这方面的无能让老师失去了件颇有兴致的事情。”
奥迪斯和索菲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打着哈哈,没有人去猜测结果准时让索菲亚失去了不少性质。
对未知事物表明自己的判断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和别人一起,相互站立在对立面的时候。
无论在最终结果上,自己到底是对是错,这个过程都是很有意思的。
期待,肯定,怀疑,确信,兴奋,失望,这一系列内心的变化正是最大的看点。
不过,没有一个人试着去陪索菲亚猜测最后的结果,所以剩下的就只有无聊了很多的等待。
所幸,这个等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