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南门。
“嗖嗖”的流矢肆虐横飞,锵锵巨响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凄厉尖锐的惨叫直冲云霄。
城门内,典韦和曹仁捉对厮杀,至今已搏杀五十多个回合,却仍是相持不下。
起初,典韦试图率领虎贲营杀进城中营救被围困的主公李利,却遭遇曹军猛烈阻击,以致典韦屡次率军冲杀均以失利告终,硬生生地被强弓硬弩击退,并为此付出巨大伤亡。紧接着,当李利率军突围出去之后,典韦就想率军与李利合兵一处;如果有可能的话,与李利会合之后再折回南门,一鼓作气冲出城去。
为此,典韦命令亲兵将南城门拆了,并将其砸得粉碎。这样一来,即便城门落到曹军手里也不要紧,待他率军返回时仍然可以直接从南门冲出去。
却不料,曹仁率军适时赶到,迎面拦住典韦所部兵马,并亲自上阵缠住典韦,让他无法脱身。与此同时,曹仁帐下兵马则围住虎贲营将士,暗箭流矢纷飞如雨,大肆射杀虎贲营将士。并且,城外还有两百余辆双马战车和一千多架万-书$吧-.b.车弩,与城内的曹军形成夹攻之势,内外夹击,将虎贲营牢牢困在南门周围两里的区域之内,进退两难。一来二去,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典韦帐下虎贲营仍旧被困在南门,既无法冲进城中又无力冲出重围。战事陷入僵局,但这种僵持不下恰恰曹仁最希望看到的情形,因为双方僵持的时间越长。对他乃至整个曹军越有利。与之相对的是,时间拖得越长,典韦和虎贲营的处境便越发不利。每拖延一刻钟。就有数百名虎贲营骑兵被流矢射杀,若是任由这种局面继续发展下去,三万虎贲营将士迟早会被曹军射杀殆尽。
而战局之所以如此被动,正是因为城门口空间狭小,不利于骑兵作战。再加上虎贲营之前奉命下马守城,以至于厮杀骤起,虎贲营猝不及防。乍一开始便陷入混乱。从而被曹军钻了空子,乱箭齐发,促使局势愈发混乱。如此以来。虎贲营将士便无法组织有效的战骑冲锋,继而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一步落后,步步都跟不上,彻底被曹军打乱阵脚。仓促迎战。以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嘭嘭嘭!”
“唏聿聿!”
“典韦将军勿惊,某许褚来也,杀!”随着许褚洪钟般的怒声爆喝,从南岸大营大火中逃出来的西凉军终于赶到南门,迅速对包围南门的城外曹军发起进攻。而憋了一肚子怒火的许褚更是跃马扬刀,风驰电掣般冲进曹军之中,挥刀如电,大肆砍杀着围堵南门的曹军兵士。
许褚冲锋在前。庞德、马岱紧随其后,率领两万余火海逃生的西凉铁骑凶猛如潮水般冲向城门外的一万余曹军将士。
“周瑜帐下兵马?”与典韦搏杀的曹仁听到城外传来的喊杀声。顿时大惊失色,暗自埋怨张郃、高览等人无能,竟让南岸大营里的西凉军冲出大营,继而搅乱了围歼虎贲营的战斗。
“曹仁小儿受死!”就在曹仁稍稍走神的一瞬间,典韦骤然暴喝一声,佯作策马冲向曹仁,实则从背上拔出一支小戟,奋力掷向曹仁的左侧胸膛。
“噗———啊!”曹仁闻声回神,正欲打马挥刀迎战典韦,却见典韦根本没有冲杀过来,反倒勒马转身,直奔城外疾奔而去。霎时,曹仁想也不想策马欲追,恰在此时霍然发现一抹寒光直扑自己胸膛袭来。电光火石间,曹仁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凭借身体稍稍错身,但见寒光一闪刺入左肩胛处,痛得他失声痛叫,身体后仰着翻身落马。
城外,仅是一个战骑冲锋,许褚和庞德等人便将困住虎贲营的一万余弓弩兵杀得落花流水,仓皇四散。由此解了南门之围,却仅限于城外,而城内的曹军由于主将曹仁重伤坠马,暂时并未追杀上来。
“周瑜将军,主公被曹军困在城中,危在旦夕,还请将军速速率军进城救出主公!”打马奔至周瑜面前,典韦急声说道。
然而令典韦感到意外的是,周瑜闻言后依然勒马不动,非但没有当即下令进城,反而扭头环顾四周,脸上的表情冷峻之极,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典韦的请求。
一瞬间,典韦的黑脸顿时阴沉下来,看向周瑜的眼神极为不善,一副愤愤不平之色。
事实上,典韦刚才也看到了南岸大营上空的滚滚浓烟,再加上周瑜、许褚、庞德和马岱等人满脸污垢的样子,以及周瑜身后仅有四万余兵马的情形。他想都不用想便知周瑜大军遭遇埋伏,被曹军烧毁大营,伤亡惨重,九万大军已然折损大半。
但是,不管南岸大营发生了什么,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救出主公李利。纵使眼前着六万大军全都折在城中,也要营救主公出城。换言之,只要能救出主公李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这是典韦此刻的真实想法,也是他对周瑜极为不满的直接原因。
周瑜此刻的样子十分狼狈,一张英俊的脸上全是黑漆漆的污垢,但他无心顾及这些,只顾着举目眺望南门四周。突遭剧变之下让他方寸大乱,直到此刻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但是眼前局势危急,他作为前军主将,时下城外所有西凉军的最高军事主官,他必须冷静下来,沉着应对,无论如何都要将眼前这六万余步骑带回北岸大营,否则便是他周瑜失职、无能。
稍稍思量过后,周瑜原本有些慌乱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随即他没有理会典韦充满质疑的神色,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