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甄家财团的主事人甄氏,一个美貌又聪明的女人,考虑问题从来不计较一时得失。而是着眼将来。务实不务虚,任何时候她对自己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知道如何抉择才符合自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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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正堂。
张蔼即甄氏跟在李利身后,缓缓步入堂中,迎面看到正堂中央悬挂着两百年前光武帝刘秀赐予甄太保甄邯的御赐匾额。
“晚辈李利(女儿)拜见甄老(父亲)!
匾额下方,白发苍苍的甄袆靠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闻声后,他慢慢睁开眼睛,抬手示意李利和甄氏免礼落座。
待婢女奉上香茗后,甄袆满脸慈祥地看看甄氏。既而将目光转向李利。不急不缓说道:“听说前文学网昌身中十余箭。伤势严重,危在旦夕。今日看来,吉人自有天相,绝非宵小之徒所能及。虚惊一场而已。不过,这也说明我甄家培养多年的护院死士,安享太平久矣,疏于战事,还需磨练一番方可堪用。今后这些人就交给贤侄了,可用便用之,不可用则将其遣散,权当小女陪嫁扈从,一切均由文昌做主。”
李利神态谦和地微微颔首。没有出言拒绝甄袆老翁的好意,和声笑道:“甄老美意,晚辈愧受了,大恩不言谢,我日后一定善待令爱。请甄老放心。”
甄袆轻轻点头,说道:“文昌年少英雄,手握雄兵,牧守一方,这些老朽都有耳闻。时下诸侯纷争,天下不宁,文昌代天巡守,任重道远,往后还需宽仁施政,善待百姓,切不可杀戮过甚,以免有违天和。”
“前辈言之有理,文昌自当谨记在心,时时自省。”李利起身躬身一礼,恭声道。
眼见李利如此谦逊有礼,甄袆自嘲地微笑道:“或许是老朽年纪大了,余日多,常思人『性』本善,与世争。方才所言,文昌姑且听之,却不可太过仁慈,处处宽容忍让。『乱』世争雄,杀戮在所难免,一味仁慈退让终究难成大事,甚至反受其累。故而,对于辜百姓理应仁慈宽宥,对待『乱』臣贼子和蓄意挑唆事端的枭雄,则须忍让,反而应当施以雷霆手段,除恶务尽,不可心存『妇』人之仁,以免后患穷。”
看着慈眉善目的甄袆居然能说出如此杀伐果断的话,李利惊诧之余,不由心生感叹:“甄袆不愧是执掌甄家财团数十寒暑的主事人,而今虽是年逾古稀,行将就木,却依旧见识不凡,将天下局势看得透彻。当真是:人老智不衰,眼花心里明!”
思绪之中,李利恭声应道:“前辈所言极是,文昌受教了。”
话音稍顿之后,李利道出此行真意:“半个时辰前,晚辈方知甄老下令举族迁往长安,并在一个月前便开始转移家产。甄老如此信任晚辈,竟以一千一百多口族人的『性』命相托,文昌深为感激之余,又倍感责任重大,不知如何才能报答您老的偌大恩情。还请甄老明示。”
“文昌既然问起,老朽便直言相告。”甄袆老人似乎早就料到李利离开甄府之前肯定会来见他,也必定有此一问。因此,当李利主动询问时,他没有敷衍客套,坦言道:“老朽之所以决定支持文昌,举族搬至西凉境内,原因有三。
其一,甄氏命苦。她十五岁嫁入我甄家,不满十八岁时,犬子因病早逝,此后一直守寡独居,以一介女流之身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兴衰命运。这些年来,为了经营家族产业,她不辞劳苦走南闯北,四处奔波,以致甄家商铺三年内盈利超出以往三成,将甄家商铺遍布天下。可谓劳苦功高,经商才能之高,远超我甄家历代家主。
一个月前,甄氏向老朽百般崇文昌,言谈举止间流『露』出对你的爱慕之意。当时我很震惊,怅然若失,生怕就此失去她这个好儿媳『妇』,好女儿。但是,当我回过头来细想,便释怀了。作为公公,我可以阻止儿媳改嫁,但甄氏为犬子守孝三年之后,按照旧制,就可以改嫁。而作为父亲,如果不希望女儿过得幸福,便不是一个好父亲,枉为人父。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阻止甄氏改嫁,反而应该支持她争取幸福生活。
其二,我甄家始兴于王莽『乱』政之时,至今已有两百余年传承。早在五年前董卓率军进入洛阳时,我便将董卓看做第二个王莽,认为汉室江山危矣,天下将再次陷入动『荡』混『乱』之中。不承想,董卓『性』情暴虐,杀戮太甚,胆大妄为,远不及王莽手段高明,非但没有篡位成功,反而招致天怒人怨,激起各镇诸侯联盟讨伐。故而,董卓其人不如王莽狡诈,但祸『乱』朝政的本事却在王莽之上,致使大汉天下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将整个大汉王朝搅得支离破碎,彻底动摇了汉室根基,再中兴之望。
有鉴于此,我甄家要想继续延续下去,香火永续,就必须慎重选择一位诸侯依附,以免整个家族毁于诸侯『乱』战之中。起初我看好冀州袁绍,因为甄家和汝阳袁家乃世家故交,支持袁绍是顺理成章之事。但袁绍占据冀州已有三年之久,家世渊源,钱粮充足,占据着天下各州之中人口最多、最富庶的州郡,拥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