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稍顿后,李利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袁绍没有因一时气愤而对甄家狠下杀手,这并不是他不想杀人泄愤,而是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袁绍是靠冀州氏族和豪强商贾支持起家的,而甄家又是冀州第一大商贾巨富,与各大家族和商贾都有利益来往。因此他不能因甄家背离他而去,就对甄家商铺狠下杀手,因为这样会让其他商贾心寒,让那些和甄家有利益关系的家族心生不满,从而动摇他立足冀州的根基,为日后留下诸多隐患。故而,袁绍此次决策疑是正确的,大局观很强,不失为英明之举。
但是,他唯一失算之处,或者说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李利身在冀州,并且和甄家在一起,也不知道甄家没有投奔公孙瓒或是兖州曹操,更非迁往荆扬二州,而是搬到我西凉来了。如果他事后得知实情,必定会对向他谏言的谋士心怀怨恨,恼怒不已,甚至有可能恼羞成怒。”
“啊!”李利话音方落,郭嘉当即神色陡变,失声惊呼。
随之他神色郑重地对甄氏问道:“小婿有一言不知该不该问,还请夫人不吝赐教。”
“奉孝言重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定当据实相告。”听到郭嘉自称小婿,甄氏颔首应声之中,不禁俏脸微红,抬头看了看李利,妩媚的眼神中流露出询问的神色。因为郭嘉这么一叫,显然将甄氏放在岳母的辈分上,可李利平时和郭嘉却是平辈论交,如此她岂不是成了李利的长辈。这样一来,她和李利在一起岂不成了长辈和晚辈媾和,有违伦常之礼,好说不好听啊!
让甄氏感到诧异的是,李利似乎并不觉得郭嘉的称呼有何不妥,反倒很好奇郭嘉究竟想问甄氏什么问题。
正当甄氏微微失神之际。只见郭嘉恭声问道:“小婿想问夫人,袁绍帐下谋士郭图是不是和甄家有利益纠葛?或者说,甄家商铺是不是定期要送给他一份不菲的红利?”
“呃?此乃我甄家商道机密,截至目前,除了我和甄家派往魏郡的商会主事以外,很少有人知晓。奉孝何以知晓此事?”甄氏神色惊讶地接声说道。[
“哦,果然如此。”郭嘉神色恍然地自语道。随之他扭头看向李利。恭声道:“属下听了主公刚才那番话后,不由想起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而袁绍此番决策应该就是出自郭图之口。属下不敢隐瞒主公,我与郭图是同族兄弟,他是我五服之外的族兄,曾与我同多年。对我和家母多有照顾,之前我投效袁绍帐下便是受他之邀。此人和我一样,家道中落,却又不甘受苦,出仕之前就曾涉足商贾之事,藉此贴补家用。
故此属下方才便想到袁绍此举极有可能是郭图所献之策,而他必然与甄家商铺有着利益来往。因担心自身利益受损,才向袁绍谏言甄家商铺不可轻动。待日后他得到想要的财物之后,肯定还会向袁绍谏言抄没甄家商铺,如此便可彻底销毁他和甄家财团暗中互有往来的隐秘之事。此人行事手段颇为狠辣,贪功好利,所不用其极。因此,属下建议冀州境内的甄家商铺应在近期之内撤出冀州,而且要隐蔽要快。迟则生变。”
“哦?”李利略显惊愕地沉吟一声,既而剑眉轻扬,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稍稍思量后,他颔首示意郭嘉落座,目光柔和地看向甄氏,和声道:“奉孝所言之事,想必夫人早有安排。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甄氏很享受李利这种柔和的眼神。当即她嫣然一笑,柔声道:“夫、、、夫君所言极是。”
一时情动之下,甄氏一声“夫君”脱口而出,瞬即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直到今天为止,奉她为母的四个女儿还不知道她已经委身李利,并且得到甄袆的同意。但是,既然已经说漏嘴了,甄氏索性不再遮掩,把话挑明,反正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说与几个女儿知晓。
“啊!母亲,你、、、、、、、”果然,听到甄氏称李利夫君,甄姜、甄脱、甄道和甄荣四女顿时失声惊叫,显得颇为震惊。但甄氏的亲生女儿甄宓却没有露出异样神色,反倒笑得很甜蜜,显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母亲和李利的事情,而且乐见其成。
眼看甄家四个女儿满脸吃惊之色,李利笑呵呵地开口道:“你们不用惊讶,我已经和你们爷爷甄袆族长商议过了,他老人家同意甄氏嫁于我为妾,并将甄家数千家丁和死士作为嫁妆。这件事情甄俨和甄家其他几位族老都知道,因此你们不用担心。待你们到达长安之后,一切都安顿下来了,你们的母亲甄氏就会辞去家主之位,由甄俨接掌甄家。到时候,甄氏将改回原名张蔼,而甄氏之名就是你们姐妹的。此后我们不用拘于俗礼,各论各的,只要你们心里还将甄氏当做母亲,这就足够了,不必计较辈分。”
说完话后,李利知道甄姜等人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态,于是抬手示意甄氏继续说正事。
甄氏俏脸绯红地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缓声说道:“冀州境内的甄家商铺撤离之事,此前我也有安排,将各家店铺中的所有金银财物提走,至于其它货物却是由于时间太过仓促,一时间法全部转让出去或搬走。好在袁绍此番又给我留下一点时间,七天时间足够我甄家商铺改头换面,或是直接转让给冀州其它商贾或世家,想必现在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些处理掉的店铺都挂着甄家商号,至于其它大多数商铺却是不用担心,因为那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