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骠骑大将军何在?袁盟主请大将军关前叙话,大将军可敢出关一叙?”
就在李利俯视关前诸侯大军之际,但见盟军阵前一骑快马奔至关前百步之内,仰头望着城楼正中的李利,扬声喊话。
不过这关前喊话之人倒是十分乖巧,没敢直呼李利为“李贼”,而是尊称“大将军”,生怕出言不逊,招致杀身之祸。毕竟他此时站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若是激怒了李利,只需城头上的弓箭手稍稍松手,那就是乱箭齐发,他必定被射成刺猬,当场丧命。
“砰!”正当关前喊话的骑兵战战兢兢仰头望着城楼之时,一支利箭咻然而至,赫然扎在距离战马前蹄不到半寸的地面上,箭羽震颤,吓得他胯下战马惊嘶撤步。
“回去告诉袁绍,让他洗净脖子等着,我家主公稍后就到!”随手收起长弓,桓飞厉声暴喝道。
这一声暴喝宛如洪钟一般响亮,休说关前喊话之人听得真切,就连三百开外的诸侯大军也听得清清楚楚。
勒马关前的哨骑,被桓飞突如其来的暴喝震得两耳发聩,脑海中嗡嗡作响,眼前冒金星。当即他拨马便走,惟恐稍慢一步,不被箭矢射死,也会被城头上那个大嗓门之人活活震死。
不多时,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金色流影猝然疾掠而出,一眨眼的工夫便出现在数十万盟军阵前,既而在距离城关一百五十步远的地方驻足而立。
“吼、吼吼!”
一声兽王咆哮猝然而起。兽吼声巨大而悠长,响彻关前,声震方圆数十里。致使盟军阵前的战马惊鸣长嘶,上万战骑一阵骚乱。
“李利在此,袁绍何在?”
在李利驻足关前的厉喝声中,身后陆续奔出五千战骑,一众西凉将领悉数跃马出关,在关前一百步列阵以待。
“哼!李贼果然嚣张至极,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在本盟主面前大言不惭!驾———”
盟军阵前,眼见李利如此风骚的出关喊话,袁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冷哼一声,打马出阵。
“盟主切莫靠近李贼!”看到袁绍满脸怒色地打马上前,曹操急声提醒:“李贼座下狻猊神兽脚力惊人,一瞬百步。盟主切记不可太过靠近李贼。以免被小人所趁,恐有不虞!”
袁绍闻声稍顿,随即打马继续前行,不过他手中勒紧缰绳,生怕座骑跑得太快,收力不住跑过头了。
策马行至阵前一百余步,距离李利五十步勒马驻足,袁绍和李利二人终于在阵前会面。
这是最有希望称霸中原的两位枭雄第一次正面会晤。也是鏖战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次对话。在此之前,彼此之间早已熟识于心。甚至祖上三代的情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却始终不曾谋面,或者说是没有真正见过对方生得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二人相距五十步勒马阵前,凝目对视,下意识地打量着对方,既不互相见礼,也没有谁率先开口说话。
沉默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气势,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理较量。
方今天下,袁绍高居车骑大将军,权势仅次于李利,位居天下第二,雄踞天下最富庶的州郡——冀州,坐拥数百万民众,钱粮充足,富甲天下。冀州军兵马众多,几乎每天都在招募青壮加入军队,兵力一天强似一天,实力一年胜似一年。
是以,短短数年间,袁绍成为中原各州之中最有希望雄霸中原的强势诸侯,包括兖州曹操和吕布在内,隐隐都以他马首是瞻,宁愿折节交好,也不愿与冀州军为敌。而其他各镇小诸侯,如河内张扬、陈留张邈、白波贼。黑山军等势力,在袁绍面前也一直是唯唯诺诺,若不是被袁绍逼得没有活路,张邈、黑山军首领张燕等人绝对不敢和他作对,更不敢与之为敌。
相对于袁绍而言,雄霸西都长安、京兆三辅和雍凉二州的骠骑大将军李利,则是被众诸侯公认的天下第一强势诸侯。
李利之强大,其一是西凉铁骑战力强横、勇冠天下,仅此一项便让各镇诸侯望尘莫及,俯首惊叹。其二,李利本人骁勇善战,自十六岁崭露头角以来,数年间东征西讨、南来北往未尝一败,纵横西北各州郡,亲手覆灭盘踞西凉多年的宿将韩遂马腾以及割据雍凉二州的八部诸侯;如此彪炳战绩,令世人惊叹,令各镇诸侯震惊。其三,李利对待外族及周边蛮夷从不手软,覆灭休屠部落、收复西域四郡,抵御西域诸国,南征羌氐,北伐匈奴;行事果断且霸道,短短数年间平定为祸大汉百余年的西陲边患,此等功绩空前绝后,兵威之强盛无人敢捋其锋芒。
故而,别看李利年纪轻、岁数小,资历尚浅,各镇诸侯嘴上虽然对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张口“黄口庶子”,闭口“奸佞李贼”;但是,各镇诸侯内心深处却是十分佩服李利,对他又敬又畏,忌惮不已。毕竟汉人与周边诸多蛮夷征战已久,但凡能够平定蛮夷叛乱和征服蛮夷的戎边将军,都会得到天下大多数汉人的认同,必然是人心所向,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各镇有良知的诸侯在内。
只是诸侯们将这种敬畏深藏在内心深处,不得万不得已或是无力为继之时,他们都不愿俯首称臣或甘拜下风。因为他们自以为自己并不比李利差,李利能做到的事情,他们自信自己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比李利更好。于是他们从不承认自不如李利,其实也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