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殇帝缓缓松开了她的手,神色逐渐转为欢喜。“哈哈哈哈哈,不错!有胆识!朕欣赏!”
含月暗自松了口气,继而又沉下脸来,一股闷气堵在心口难受!
宋杰最终还是拿到了皇帝的手谕,命令彻查太子遇刺事件,一切相关人等均要受审,不得违抗!
这手谕无异于一道“通行证”,无论他想查谁,都不用有性命之忧。只是万一弄错了,怕是要招来一些人的秋后算账啊。“唉……”回府的马车里,宋杰还是忍不住叹气。看着手中捧的圣旨,也只能硬着头皮查了。但愿他的直觉没错……
皇后的安心殿中,齐清雪扫落了手边的茶盏,巨响吓得殿里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嬷嬷挥手示意旁人都退出去,自己蹲下小心地收拾了碎片。
“娘娘何必动怒呢,皇上对谁不是宠几天就抛在脑后的?”
“你以为本宫是为他宠爱谁生气么?”齐清雪在大殿中来回走动,脚下裙角翻飞,显示出怒意不小。“本宫气的是他凭什么让那个贱人插手政事!”
如今宋杰有了皇帝在背后做靠山,想查谁都可以!说难听点,他想公报私仇都没逮着机会了!嬷嬷看出了她所担忧之事,苍老的手抚在她背上安抚:“放心吧娘娘,宋大人脑子虽然不灵光,为官这么多年该有的心眼也少。毕竟真正的刺客不是娘娘您派出去的,相信宋大人会见机行事。”
“但愿如此!”正好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动太子!
而敢动太子的人此刻怒意不比皇后大!照样摔了茶盏,底下的人连忙上前收拾。刘正皱着眉头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奴仆:“滚出去!”仆人连滚带爬的退下。
心腹赵席进来时差点被惊恐的仆人给撞倒,奇怪的看一眼逃窜而去的仆人,径直进了屋内。刘正还气着,眼见他进来,没好气的问:“这么早来有何要紧之事?”
“大人,那边来信了!”说话间已经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刘正神色一凛,几乎是劈手夺过书信拆开来看!目光在字里行间缓缓移动,片刻后已没了之前的怒色,反而眉稍染喜。仰天大笑道:“想往老夫身上泼脏水?哈哈哈哈哈!来啊!老夫何时怕过?反正多这一条,是不是被诬陷都无所谓!”事实上他的确是想过要行刺的,只不过行刺的对象非是太子罢了!
既然有人故意想把罪名往他头上引,那就怪不得他提前行事了!“给那边回信,告诉他们,老夫静待佳音!”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赵席也高兴,作了一揖立马退下去回信了。
宋杰有了殇帝手谕,行事果然大胆许多。连日里查了好几位私养死士的同僚,人算是得罪透了。虽然都不是行刺太子的主谋,好歹私养死士这事儿都是事实,也不算冤枉了好人。一时间朝堂上被贬的被贬,下狱的下狱,闹得人心惶惶。
国子监的学生都还没功名,不能感受上头的提心吊胆,生活还丰富多彩。眼见着盛夏过半,终于在最热的六月下旬放了学生假。沈宗毓兴高采烈让书童收拾好行李在国子监门口等沈宗恪。
这边的沈宗恪让小松先挑着行李去门口等着,自己则坐在阴凉的回廊下望着碧蓝的天际,手下轻抚着阿笨越来越顺滑的皮毛。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回廊的栏杆上,他起身捉住温顺的信鸽,取下足上的小竹筒倒出一枚卷纸。
展开字条看过,从腰间挂的香囊中掏出一撮粟米喂给信鸽,转身缓步离去。还趴在回廊上的阿笨抖了抖耳朵,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背影,随即便被信鸽给吸引了注意力……
两兄弟一回府自然是先到祖父书房问安。沈百舸又在凝望墙上长子的画像出神,沈宗恪喊了声“祖父”,猛然听见嫡长孙的声音,沈百舸恍然间以为又听见了长子的声音!这孩子,与他父亲太像了。
“祖父,孙儿回来了。”两兄弟异口同声。沈百舸回过神来,抚着髯须笑道:“好好,既然难得有假,就好好休整一番。不过也不能把课业丢下,要多温习。”
“孙儿知道了。”
一段时间不见,沈宗恪恍然觉得祖父老了许多,精神似乎也不如从前。“祖父近来身子可好?”
“啊……都好,不必担心,祖父人老了,难免有些小病小痛的,无甚大碍。”
沈宗毓却不信,祖父以往就算有什么小病小痛的也是精神矍力,没想如今这般无力。“真的?祖父,您可别诓我们!父亲不在,孙儿们自当连父亲那份一起尽孝!”
沈百舸欣慰的笑着点头,食指点点他道:“你这小子,尽会说好听的哄我老人家欢喜。”三人便都笑了。祖孙三人说了会儿话,老太爷就挥手赶人:“行了,都回去吧,你们母亲怕是都等急了。”
两兄弟闻言,双双起身告了退。管家送两位少爷出去,听他们的对话。
“四哥,我怎的觉得祖父身子不大好?”
“嗯,明日请关大夫过府来诊治诊治吧。”
管家心里一酸,却因着老太爷的吩咐不敢多言。若是二位少爷知道真相,怕是难以接受。送到院门口,管家站定恭敬的躬着身道:“二位少爷慢走。”不防沈宗恪却回头突然问:“严叔,您老实告诉我,祖父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管家严叔心中一颤,但毕竟是跟在沈百舸身边多年的人,面上一点不显,只是感慨着:“宗恪少爷,将军身体虽不如从前好,却没什么大问题。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