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紫砂棋罐?”安心一愣,急忙问:“师父,紫砂器貌似比较值钱吧?”
徐景行摸索着手里的棋罐仔细端详片刻,面带喜色的点点头,“没错,紫砂器比云子的市场价值高很多,尤其是名家作品,甚至有可能卖出天价。”
“那这棋罐是名家作品吗?”安心急忙追问。
“哈哈,你当名家作品是什么?满大街都是的地摊货?”徐景行哈哈笑着在安心头上敲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落在棋罐正面。
他这只棋罐是装黑色棋子的,上边用单阴线勾勒了一幅简单的人物图,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对弈的画面,画面中的老者坐在一株树下,身体后倾靠在树干上,一腿弯曲一腿伸展,左手握着一柄蒲扇,右手端着一杯茶,身体右侧还有一只茶壶,茶壶还冒着热气,显得非常轻松。
而老者对面的小孩则正襟危坐,身子前倾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一手撑在腿上,一手拈着一颗棋子,仿佛正在思考这颗棋子该落在什么地方。
整幅画面写实度不高,但是意境特别生动,画面活泼,趣味性足,将一老一少的神态、形象甚至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而且不用看棋盘上的局面,就看两者的神态便知道老者占据着绝对的上风,那老者的模样甚至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显然智珠在握。
再细细琢磨,还能琢磨出更多的内容,比如说老者与少年的关系,是师徒,也有可能是爷孙,反正这画面的生活气息非常足,不但能让观者发出会心的微笑,还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生活、人生等等内容。
而且这幅画不光内容好,画工也不错,从画面的线条上那光滑的刻痕不难看出,应该是用金属刀具雕刻的,然而用刀具刻的画面跟手绘的传统画几乎相差无二,线条变化流畅自然,刀法收放自如,显然绘画者就算不是名家,也是笔法娴熟的老花匠。
内容有趣,刀法精湛,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棋罐的制作者真不是普通的紫砂匠人。
难道自己真的要发财了?
徐景行对紫砂器的了解相当匮乏,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能从这棋罐上的画来判断作者的水平,进而判断这棋罐的价值。
如果这棋罐跟上面的画是一个档次,那么这一对棋罐卖个三五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对了,还有另外一只。
他把黑崎罐放下,从程琳手中拿过白棋罐。
这两只棋罐的造型都是经典的圆形,敛口圆腹,造型端庄,神态敦厚,底为架圈足,造型工工整整的没有什么缺陷,品相很不错。
只不过黑棋罐上画的是画,而白棋罐上写的是诗。
内容是“仙界一日内,人间千载穷;双棋未遍局,万物皆为空;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唯馀石桥在,犹自凌丹虹。”
读完诗句,他笑了,把棋罐递给安心,“来,看看这首诗,读过没有?”
安心拿起棋罐读了一遍,这一首诗虽然是也是行楷写的,但变体字少,相对好辨认,所以安心顺畅的读完,然后有点怕怕的摇摇头,“师父,我以前没读过,这,这是谁的诗?”
“这是孟郊的一首诗,我先不说诗的名字,你能从这首诗里读出什么东西来?”
安心知道师父这是要考验她,又读了一遍,忽然一愣,“师父,这诗,不会是描写烂柯山石桥的吧?”
“哈哈,还算不笨。”
“师父你这是笑话我笨呢,诗句的内容写的那么明显,又是柯烂又是石桥什么的,我读了两遍才发现这一点,”安心有点沮丧的说道。
“以后读诗的时候多用点心就好,”徐景行笑着摸了摸安心的脑袋,这才道:“这是孟郊的写的《烂柯石》,知道孟郊是什么人吧?”
“知道,孟郊是唐代的著名诗人,《游子吟》就是他写的,”安心大声回答道。
“不错,就是那个孟郊,”徐景行满意的点点头,《游子吟》这首诗确实挺出名的,不过要问作者是谁,估计绝大部分成年人都不记得了,反倒是一些学生因为要考试,所以还能记得这一点。安心离开学校半年多了,还能记得这一点,相当不错。
这么说着,将两只棋罐摆拿在手中仔细摩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两只棋罐有点特别,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放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般,当他那棋罐拿在手里的时候明显。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右手忽然金光一闪,吓得他差点扔掉两只棋罐,跟这就感觉到一丝凉凉的气息从棋罐涌入他的右手,不,准确的说是涌入他右手的如意手套。
习惯了如意手套以后,他都快忘记了这双手套的存在,因为这双手套已经跟他的右手完全融合在一起,就算是他本人,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也不会发现手套的存在。
一直隐藏在他手中没什么动静的手套忽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早就知道手套的不凡,所以不动声色的观察安心和程琳的反应,见她们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皱着眉头体会手套跟棋罐的互动。
那种过程一直持续了大概半分钟,手套才悄然隐入他的手掌蛰伏下来,而棋罐还是那个棋罐,但那种吸引他的感觉不复存在。
难不成,棋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不对,吸引如意手套!
想到那些流入如意手套中的东西,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那是什么?
可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