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的话一出,柳枫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便是再如何对两个孩子感情复杂,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从没有想过不要这两个孩子。
可现在,他亲爹既然开了口,显然就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必须要那么做了。
换句话说,他爹这是在通知他,而不是在跟他商量。
“爹!你觉得是我在胡说八道,觉得是我冤枉了那两个孩子是吗?”柳枫急声问道,脸颊涨得通红。
“老七,”柳老爷子声音微沉:“事情发生都已经一年了,你也查有实证,如今再说信与不信,都没有意义了。
齐青的孩子的确是没了,身体的确是毁了,两个孩子也真的跟你离了心,便是你咬着牙要把孩子接回来,难道齐青心中不会有所怨恨吗?”
既然间隙已经形成,就不要再指望和好如初了,硬逼着大家演戏隐忍,最终只会两败俱伤,家破人亡罢了。
柳枫张了张嘴,他想解释,想想想其他的办法,却不得不承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解决问题,两方相安。
柳老爷子道:“这种时候,只能先按照规矩处置了两个孩子,让齐青消气,然后,让你们七房彻底跟两个孩子断开联系。”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三柳林,沉声道:“如今这整个柳家,也就只有你三哥住在外面,且当时对柳沅有恩。当然,我们做决定,也考虑到你最信任你三哥的缘故。”
柳枫下意识地看向了柳林,却见柳林始终神色平静,就像是父亲说的不过是件领养小猫小狗的小事,而不是过继俩孩子这种天大的大事一般。
柳枫咬牙:“三哥!你也同意?”
柳林扯起了嘴角笑了笑:“老七,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柳枫滞了滞,最终颓败地低下了头。
柳林想了想,轻声道:“老七,有件事情我一年前就说过,从始至终,我都不相信滢儿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即便是她做了,也不会转头就为了怕担责任,跑了。”
柳枫倏地抬头:“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再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同时也是齐青的丈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齐青被人那么冤枉。
柳林见他这般模样,便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我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顿了顿,他沉声道:“当然,前提是他们肯同意过继。”
柳林向来聪明,看事情总是一步算百步,说的话,很少有没有不印证的时候,他既然这般说了,那么,必然是笃定两个孩子怕是不想回柳家了。
柳枫心中又痛又怒:“我再如何都是他们的父亲,难道他们做错了事情,我教训他们,就至于他们这般恨我吗?”
柳林张了张嘴,轻声道:“老七,现在的问题是,滢儿糟了大难,若是沅儿知道之后,怕是更不愿意回柳家了。”
他心中其实一直都有些怀疑,但,疏不间亲,他再是老七的亲哥哥,有些分寸却也还是懂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怀疑,之前他才刻意放走了柳沅,分明确定柳沅躲进了仇白的包厢,也拉了偏架,把柳枫带走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仇白那方面的动静,因此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滢儿在福源楼病发的事情。
因为这个,他心中的怀疑更盛,只是,无凭无据的,说出来只会徒增大家的烦恼罢了,所以他只跟柳老爷子一人说了自己的怀疑。
也正是因为这个,怕两个孩子出事,两人才临时商量,先做出过继两个孩子的举动,之后的,再说。
柳老爷子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去吧,要是齐青问起两个孩子的事情来,你就把这事儿告诉她,我们柳家,是绝对不会委屈她的,她的身体,也让她放心。”
事情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的确是柳家能做出来的最狠的处置了。
柳家家大业大,真要是不计代价地去给齐青治病,必定是能够治得好的。
而两个犯了事儿的孩子,也都逐出了七房,日后也继承不到七房的家业,再加上还有一顿家法要领,那一顿下来,不躺个一年半载根本下不了床,够狠了。
柳枫惭愧地磕头:“是我让父亲操心了……三哥,那两个孩子,您多费心,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
他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两方能够和平相处,自然什么都好,可一旦两方的矛盾不可调节,作为中间人,他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我知道,你放心。”柳林点了点头,郑重应了,心中当下就决定,一回儿就要亲自去一趟仇白府上。
“去吧。”柳老爷子也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了外间,那里还等着柳笙和柳家老大,也是让人头疼的两个存在。
柳枫知道自家大哥和柳笙的事儿,才是今日的大头,不敢再让自家老子替自己费神,因此连忙告退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看到自家大哥沉着脸,自家侄子柳笙则垂眸,满身冷清,不由都替自家老子感到头疼。
不过可惜,这事儿他连说话的立场都没有,没见就是三哥,都也被赶出来,不许听自家大哥的事儿么。
兄弟两个很快就离开了主院,各自去忙各自的,至于柳老爷子,他再如何头疼,也还是深呼吸放平稳了情绪,准备跟儿子和外孙,好好说道说道戚家的问题。
只是,柳老爷子这边还没开口,柳家老大柳杉,一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