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陈长青脸se铁青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牌。九,五,八。
爆庄了。
这个时候,贵宾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服务员走进来,递给了对面的年轻人一颗苹果硬糖,年轻人顺手又把托盘上那杯威士忌也接了过来。这人一边把糖丢进嘴里,一边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碧绿se酒液。还用舌头把糖转得咔咔响。
“啧,好烈的酒,老徐,还是给你吧。”
“你这人什么毛病……连我的酒也要抢……”大汉一边抱怨一边接过了酒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继续专注地盯着桌上的牌局。
陈长青扬了扬眉毛,开始重新审视面前坐着的年轻赌客。
那个年轻赌客看着大约二十岁左右,长发过肩,面目俊秀,面带微笑,只是眉目间似乎蕴藏着一丝邪气。他穿着一身纯黑se的修身休闲西装,而现在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白se细条纹的衬衫和短领带,把袖子卷起来了两格,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牌。
似乎是觉察到了陈长青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这一局,我押……两千万吧。”
陈长青垂下眼去。
发牌。
姓苏的青年面前摆着一张红桃五,一张红桃七。
陈长青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翻开的一张十点,用指甲轻轻挑起盖着的牌,也是一张十点,他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要牌。”
青年用指关节敲敲桌子。
方块三。
“继续。”
梅花二。
“继续。”
黑桃二。
“继续。”
红桃a。
陈长青脸se发白,连着六张牌都没爆,这是什么小概率事件!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已经二十点了!下一张基本上必爆无疑,他怎么会继续要牌?如果仅仅止步于此,那庄家的自己就赢了……
“继续。”
青年似乎毫不在意,继续敲桌子。
“……您确定?”
“我再说一遍。继续。给我。发牌。”
下一张牌送到了青年的面前,然后翻开。
陈长青十年后依然记得这个场面,以及牌局结束半小时之后发生的风波。但是他有一次在酒桌上把这件事当做谈资的时候,他说,那天晚上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那件事的结局,而是那个叫苏荆的青年翻开牌的那一刻。
“他的眼神没在看牌,他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不,不是,我觉得他当时没在看我,而是在看着他对面的,越过我的某种东西,一样非常广阔而深邃的东西。说实话,我当时都忘了看他的牌是什么,只是在那里盯着他的眼睛。我好像有种直觉,明明他赢的概率那么小,我却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在开牌之前就已经输了……我赌了那么多年,这种感觉是唯一一次。”
“我赢了。”
那个叫苏荆的人语气中没有一点赢到两千万元的欣喜,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黑桃a。
共计二十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