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夜色中,那具优雅如玉,矫健如兽的完美躯体,宝芙不禁叹了口气。
她无法相信,他真的是一具尸体。
上帝在创造独孤明这样的生物时,到底在里面注入了什么样的秘密?他的身上,混合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一种,是近乎太阳般纯洁饬人的美丽。另一种,则是来自幽冥之渊,无法勘测的黑暗。
他的存在,就宛如罪恶。
宝芙试过了,当她用笨拙的笔,去一一描绘他时,她不禁产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那仿佛是用最上等的,没有缫过的纯丝制成的黑发,每一根都光洁如墨滑。而他乌黑削直的浓眉,薄而清秀的绯红双唇,高挺隽立的鼻梁,本身都已经是巧匠最精心的画作,毋需再增添任何累赘。特别是他雪色的肌肤,她简直没有办法,用世间的任何一种颜色,去调配出那样的清透和无暇。
当她的视线,沿着他线条漂亮紧束的颈部,落到他肌理匀实,块垒分明,骨骼与筋肉浑然如凿的肩膀和胸膛时,她不禁感到脸颊微微一烫。
有一股丰沛的渴望,突然从她的身体最深处涌起。让她胸口翻滚着一股无法纾解的,想要哭泣的憋闷。她浑身上下感到夋软无力,口干舌燥。喉咙深处,似乎有一团亟需清凉慰藉的火在燃烧。
再这样继续看下去,她觉得她一定会,堕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她的心,却贪婪得无法停止。
她的目光,滑过他坚实修长,轮廓优美却又散发着浓浓阳刚气息的大腿和小腿。然后她有了新发现:原来,男人的脚,也可以长得这样好看。
每一个脚趾,都素若璞玉,但却是可以支撑起一切的强韧砥柱。
让她忍不住,想要去亲吻,膜拜那双美丽的脚。
而更令她想都没想到的是:她扔下画笔,真的走上前去,那样做了。就像一个卑微的女奴,她匍匐在独孤明的脚下,用她柔软香馥的温暖双唇,去亲吻他那双略带冰冷的脚。她乌黑累垂的秀发,拖擦过他玉石般的皮肤,留下看不见的温柔触痕。
“明……”
宝芙抬起头,嘶哑的低声呼唤。
她苍白的脸颊上,这时蒸腾着高热般的瑰丽红晕。那双乌黑的眸子,充满了不知所措。
宛如一只陷入沼泽的幼鹿。
等待着有人救赎,或是……将她彻底覆灭。
这时,一只苍白如兰,骨骼修长而清秀的手伸向她。那只手温柔触碰着她娇软的双靥,拇指指尖停留在她略有些干燥的红唇上,带着怜惜的摩挲着。只是,那份怜惜中,更多的,是一种暗昧的挑逗。
就像是掺在蜜汁中的毒药。
一个口渴的人,若是以这种蜜汁解渴,只能越喝越渴。
宝芙缓缓阖上眼睛,任由自己的全副身心,跟随着那只手的引领。她的双唇,轻轻摩擦过一片光滑如鱼,坚韧紧实的肌肤……她不想去猜那是什么,因为她听到独孤明略带颤栗的沙哑叹息。于是,她抬起头,继续去寻找。直到她的唇,触到某种丝绒般的柔滑细腻,那炙热的滚烫,嚇得她几乎想要立刻逃离。
但是那只五指修长的手,这时却坚决不许她走开。
宝芙明白,她找对了。
当听到他含着痛苦的呻吟时,她还以为她不小心弄疼了他。可是他却用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小腹上弓,将他的身体,更紧密的贴近她。
一阵略带眩晕的窒息,袭上宝芙。
但几乎就是同时,她感到箍着自己的那双手松开。然后,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就骤然被贯穿至最深处。
仅仅就是这一下撞击,宝芙立刻就被送上最颠端。
那快慰至死的浪潮,瞬间将她吞没。她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那一波又一波的余韵侵袭下,哆嗦着。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剧烈的刺激,宝芙蜷伏在独孤明的胸口,喘成一团,发出猫咪般的呜咽哭泣。
“这是惩罚。”独孤明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静静响起,“宝芙,这是你让我等了太久的惩罚。”
说着,他撩起她散乱的黑发,用一只手,捧着她泪水涟涟的脸庞。
宝芙委屈而又惘然,看着他那双遽黑如夜的眼睛。他说她让他等得太久,到底指的是过去,还是刚才?
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
因为独孤明正扯掉裹在她身上的那片紫色丝绸,让他和她,毫无间隙的相拥。他们在这张木台上,胸贴着胸,脸对着脸,宛如一对连体婴儿般紧紧交抱。
嘎吱……嘎吱……嘎吱……
木台发出的缭乱颤音,或快或慢,仿佛一首锥心破魂,低沉亘古的旋律。
宝芙沉陷在这旋律中,一次又次,身心俱失的融化在独孤明坚硬如铁,炽热如焚的砥砺索取下。他像是疯了一样,失去节制的折磨她。让她哭到嗓子嘶哑,以致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身体瘫软如棉絮,仿佛连灵魂都被抽干。直到她最后,讨饶般的,在他耳边翳哑无声的喊出。
“明,我爱你……”
“……”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我爱你……”宝芙沙哑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重复一遍,“……我爱你……”
独孤明停止他正在进行的动作,让他继续停留在她体内。然后,他仔细审视着宝芙的脸。天就要亮了,黎明前的薄薄曙光,笼罩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使她看上去,宛如一朵在清晨刚刚绽放,却已经被昨夜暴雨打湿的娇柔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