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典雅奢丽,仿佛水晶镀金笼狱的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风。
形容只有十四五岁的凤眼少女,盯着那个脸色明媚,笑靥如花的白衣少女。她立刻就断定,她在伪装。
莫难走到桌边,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餐具,她低沉的声音,静静响起。
“宝芙……你,是不是爱上了太子殿下?”
果然,宝芙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带着绝望的悲伤。使她那张本来如花朵般娇艳生动的脸庞,突然翳罩上一层沉重的灰色。
迟延了片刻,她才用低低的声音,木讷的说了一句。
“……我,希望我没有。”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她们都知道,没有是不可能的。独孤明施与宝芙的蛊惑,是情蛊。他想要宝芙全心全意的爱他。而第二次情蛊竟然没有生效,宝芙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宝芙已经自发爱上独孤明。
所以,她才在没有被蛊惑的情形下,依旧保存了自我意识。
“yín_dàng!水性杨花!无耻贪婪!”莫难犀利的目光,照了宝芙一眼,“你不是爱着太子殿下的弟弟——你的爱说变就变,爱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全部的全部!”宝芙站起身,压低了声音,“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现在必须找到灭,我知道明把他藏起来,我要和灭一起离开。”
她这几天,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机会。
独孤明终于把她单独留在这座房子,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逃离这里。那天被掳来的具体细节,她已经暗自在头脑中回温多遍,她可以确定阿灭并没有单独离开,他一定是被独孤明囚禁在什么地方。
至于莫难对她的形容词,她认为基本属实。
这几天和独孤明的缠绵放纵,已经让她不再纠结一个问题:她到底是爱着阿灭,还是爱着独孤明。
他们两人,一个是牛奶,一个是面包,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但是眼下,葆持清醒的头脑,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更重要。
“你想被太子殿下杀死吗?”
莫难提醒宝芙。
她不敢设想,一向精明的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了宝芙的骗局,如果知道了他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会怎么做。
“留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把自己杀死!”宝芙低声说,“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你很清楚……”她抬头望着莫难,“我没有办法变成僵尸,他最终还是会爱上别人……”
这是个山一样的事实。
宝芙无法去想,当她已经皓发如雪时,独孤明还是十九岁的俊美少年。就像雷赤乌和如夜。直到亲身经历,宝芙才能体会到雷赤乌和如夜真正的痛苦:这种双方不匹配的爱情,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沉重的枷锁。
纵然相爱又能怎样?
命运总是有两张脸,在赐予人们幸福的同时,也露出了狞笑。
就在这时,一阵悲怆激昂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在房间里骤然响起。
莫难和宝芙目瞪口呆的互相对视足足十秒钟,才猛然意识到,是放在餐厅角落的那架乳白色三角钢琴在响。
有人在弹奏着那架钢琴。
在明白过来这一点时,莫难已经意识到,那个演奏者是谁。
然后,正当她想要迅速带着宝芙逃走时,琴声戛然而止。她感到喉咙上,传来一股灼烧的痛苦。用眼角的余光,她已经瞥到,一把纯银打制的弹簧刀,正横切在自己的脖颈上。毫无疑问,只要她再稍动一动,那把刀就会立刻将她的头颅和身体分离。
莫难知道,握着那把刀的那只手——那只戴着雪白皮质绣花手套的纤纤玉手的主人,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在一秒钟之内,利落做到这一点的人之一。
她艰难的翕动了一下眼皮,嘶声道。
“请恕莫难无礼,莫难恭迎……白乂家家主!”
“叫我小姐吧。”一个泉水般温柔动听的声音,这时低低的响起,“不过我更喜欢听你,叫我王妃陛下。”
“……恭迎王妃陛下!”
在莫难识时务的改口以后,她得到赦免。
那把纯银的刀,只是在她颈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灼痕,便被那只漂亮的手,以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优雅动作,收回了一只镶满细小钻石,犹如漫天繁星般闪耀的黑色手袋。
钻石手袋的主人,这时才转过头,对宝芙略带歉意的,微微一笑。
“我是黎雪瞳,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
宝芙有些发懵,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
相信任何人,只要看到这少女时,都会有一种梦幻成真的感觉。她确实像一位下凡的仙子。
说不清是十八岁或是十七岁,但是她在女人,那个如鲜花初绽的年纪。
优雅、高贵、温柔、聪慧、端庄、娴淑……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能找到的,用来描绘女人的美好的词汇,都汇集在她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张很天使的脸,和一副很魔鬼的身材。
那身绣着白色牡丹的白色旗袍,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宛如一件天生就与她契合的完美艺术品,熠熠生辉。
她的秀发、明眸、红唇,无一不令这房间中的其它,黯然失色。
这些其它中,也包括宝芙。
宝芙想起来,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就是曾经用招魂术将她挽回的白乂家小姐后,也同时想起来,她就是独孤明的未婚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