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苗是个欺软怕硬的。
临走悄摸着给了丁月一记‘这笔账老娘记下除非请老娘吃十顿火锅不然绝交’的眼刀子,背过身却点头哈腰讪笑一阵,就跟青楼门口揽客的老鸨子碰见了从未见过的有钱人似的,用生命在讨好,“老板结婚快乐百年好合恭喜发财红……咳,你们聊你们聊。”
她一走,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丁月靠在床头,“她为什么喊你老板?”
那人面无表情,“我上个月刚成为他们幼儿园最大股东。”
丁月:“……”
丁月的晚饭是一碗没有甜味的八宝粥,难吃的要死,她吃两口,碗一丢,咂咂嘴抗议,“喂,你都有一家幼儿园了,就给你老婆吃这个?”
顾白吃的也是这个。
他仍在沙发那边坐着,手里捧着碗,半点也不刻意,吃相是骨子里透出的优雅。
闻言,他抬眼看过去,“你想吃什么?”
“烧烤!”丁月两眼放光。
顾白收回视线,顺便送她俩字,“做梦。”
“……”
残忍!
丁月打算绝食抗议,被子一掀钻进去,没过两分钟——
咕噜噜!
胃里唱一出空城计,跟着抗议。
她用手按住。
咕噜噜噜……
一连叫了好几声,丁月扭扭捏捏从被子里钻出来,不情不愿拿起床头那碗粥慢吞吞吃起来。
顾白已经吃完了。
丁月余光往那边扫一眼,扫到他腿上架着笔记本,不知道是不是在处理工作。
于是……
她郁闷的把一碗粥吃完,郁闷的打开电视,郁闷的找了个十分吵的综艺节目,音量调高再调高。
就跟进了氛围浓烈的ktv似的。
这间隙,她余光再往那边扫一眼,更郁闷了。
那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开启了一道丁月看不见的屏障似的,两耳不闻障外事,面无表情工作工作。
呵。
这种人怎么会有老婆的?
挑衅失败,丁月冷笑一声,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人生。
只是不久后,一房间吵吵闹闹的声音中,沙发那边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还是成功传进她耳中。
顾白看一眼手机,眉心急不可查的轻微皱了下,然后拿着手机起身出去。
电视机声音炸的耳朵难受,丁月将音量调低,没听见外面有接电话的声音,他应该走的很远。
她猜,是他家小清?
嗯。
丁月心情突然很坏。
十多分钟的时间,顾白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丁月正抱着他的笔记本头也不抬,“电视好无聊,电脑借我玩一会。”
“好。”顾白没异议,然后从果篮里挑了几样拿去洗。
于是……
丁月对着他那堆复杂的报表一阵乱改,顺带幻想了下他破产流落街头绷着脸不肯乞讨又无人收留的样子。
想到他惨,她就快活。
卫生间出来,顾白捏着刀子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丁月没在他电脑里翻到什么把柄,有点无聊,怎么连个和季清清的亲密合影都没有的?
但猫腻还是有的,有个文件夹是锁的,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她试了几次,全是密码错误。
要么就是商业机密,要么就是季清清的艳照!
丁月神经兮兮的想着,然后又被自己这个神经兮兮的想法弄得有些烦躁,索性神经兮兮的看过去,削苹果那双手是手精本人没错,苹果皮又长又薄没断的,她垂涎了会,又觉得季清清肯定也垂涎过,要不是为了让她篡改了数据的几分报表发光发热,让他破产,她这会一定已经直接摔了电脑。
“切块还是直接给你?”那个苹果恰好削完,顾白抬头看向她。
四目而对。
他神色淡淡冷漠如冰,她呲牙咧嘴像个神经病,“季清清是喜欢切块还是直接啃啊?”
妒忌使人丑陋。
但反正她现在已经够丑了,不在乎更丑,所以昂着一张丑脸,嫉妒的光明正大。
闻言,他似乎还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大海捞针似的,也有叫他颗聪明脑袋瓜为难的时候,半天,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一整个过程视线都没从她脸上离开,“不知道。”
“切!”丁月冷嗤一声,表示不信。
“好,切。”顾白点点头,低头切苹果。
两分钟后,大小一致排列在碟子里,像是等到首长检阅的标兵似的的苹果块,送到丁月面前,上头还贴心的插着根牙签。
丁月:“……”
“哎呀!手疼!”
丁月往床上一瘫,阴阳怪气,“老公,你喂我~”
“可以,但别冲我眨眼睛。”顾白矮身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喂了块苹果到她嘴边,面无表情,“我怕我吐出来影响你食欲。”
“……”
不装了!
反正赢不了。
丁月咬掉牙签上的苹果,嚼的嘎嘣嘎嘣响,不知道牙齿有没有碎,“刚刚是季清清给你打的电话?”
“不是。”顾白继续给她喂苹果。
“季清清图你什么?你连承认人家的勇气都没有。”嘎嘣嘎嘣,病房里全是丁月嚼苹果的声音,阴阳怪气到没朋友。
“实在好奇,回头你可以问问她。”他‘贴心’建议。
“好啊!”丁月不甘示弱。
最后一块苹果喂完,顾白随手将碟子摆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没有从床边离开的意思,就这么坐着,双手摆在交叠的膝盖上,眸色无波,“刚刚那通电话是我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