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
周富贵醒了。
他睁开眼后,大致辨别了一下环境,二话不说就下了床,一把拔掉针头,捂着腹部的伤口,朝外走。
“哥,哥你在哪里?”在过道里一边走,一边急吼吼的喊道。
“喂,你还没好,谁让你乱跑的!”辛雯呵斥他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找我哥,他在哪里?”
周富贵一把抓住小护士的领口,瞪大眼睛问道。
“放手,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弄疼我了知道不?”辛雯气哼哼打开他的手。
“请你带我去见我哥。”
“跟着。”看到周富贵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辛雯没好气的说了句,转过身,领着周富贵走向秦峰的病房。
走了十几米,俏立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冲着里面努努嘴:“呶,峰哥在里面,还没醒。”
“哥!”周富贵一下子扑进去,抓住秦峰的手,摇晃道:“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白水柔抓住他的手臂:“富贵,你哥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他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不要这么的激动,你会让他二次受伤。”
“啊!”周富贵慌忙撒开手,“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一旁的安琪儿,又瞪大眼睛问:“嫂子呢?那个混蛋呢?”
白水柔道:“那个混蛋摔下了山崖,还没找到。至于你嫂子,”白水柔冷冷一笑,“秦峰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居然避而不见。”
其实,白水柔的心里很矛盾。
她不希望林靖萱过来,但林靖萱不过来吧,她又替秦峰不值。
周富贵显然没有领会白水柔嘴里酸溜溜的意思,他问那句话,只是确认一下林靖萱有没有事。
“哥,我没事,你也不可以有事。”
周富贵喃喃说着,泪珠滚滚。
辛雯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她知道二人是异姓兄弟。
没想到,两人的感情这么深。
她一个年轻女孩,也被这种浓烈的兄弟情深深感动着。
看了眼周富贵的前胸,一声惊呼:“周富贵,你伤口裂开了,赶紧回病房,我给你处理。”
“不,我哥一天不醒来,我一天不离开。”
“富贵……”
白水柔刚要劝,却被周富贵打断,他说:“嫂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呃……”白水柔张口结舌,刚刚因为周富贵称呼林靖萱为嫂子,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听到这一声嫂子,稍稍平衡了一些。
她想,有机会得问问,这个傻大个的意识里究竟有几个嫂子。
辛雯拿周富贵没办法,但也不能不管他,于是乎就去到护士站,拿来所有需要的东西,就在这个病房里为周富贵处理伤口。
毕竟是枪伤,秦峰处理的比较仓促,伤口比较大,这会儿一圈都裂开了,汩汩往外流血。
辛雯处理的时候,不是打量周富贵。
周富贵只是望着秦峰,好像辛雯处理的不是他的伤口,表情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一点让辛雯颇为震撼,不由自主想到了刮骨疗伤谈笑自若的关二爷。
接下来,周富贵如同一头倔驴,非要守在秦峰的病床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靖萱终究还是没有过来。
林天岳回到家中,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告知温春兰她哥哥被捕的原因,温春兰一听,哪还有脸哀求林天岳?
章殷殷到底是特殊部门的人,某些权限远超警方,当晚,便掌握了孟俊瑜向温国良转账的证据。
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通报给了林伯坤。
林伯坤当即让儿子林天岳约见孟俊瑜的爷爷孟有才。
……
孟俊瑜在机场接到了爷爷的电话,电话里就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顿,然后驱车往回赶。
与此同时,搭载着棺木的国际航班正在缓缓升空。
居高临下,望着窗外的建筑和夜灯越来越远。
棺木闭上眼睛,一声叹息。
自己的第一次东方之行,就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同时,还留下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代价太大了。
听说自己的目标——秦峰只是昏迷,并没有死。
棺木如何能够接受。
这事儿没完。
等养好伤再来。
哪怕无偿。
……
孟有才同林伯坤是同龄人。
当年关系就不错。
后来,一个经商一个从军。
如今,都是显赫一方的人物。
林伯坤带着儿子林天岳、干儿子林国正、干孙子霍域平,孙女林靖萱,一起抵达了孟家。
孟家只是派出一名管家迎接。
这让林天岳和林国正无比激动,认为孟家目中无人。
林伯坤倒是能够理解,他道:“咱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人家当然爱答不理。”
林天岳道:“可他们家分明理亏。”
“进去吧,今天要跟老孟好好说道说道。”
不一会,管家将五人领到会客厅,说了句:稍等,他去请老爷。就离开了。
等了约莫五分钟,林天岳忍无可忍义愤填膺:“爸!孟家连一杯水都不倒,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林伯坤淡然一笑:“天岳,稍安勿躁,我都说了,今天咱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很显然,对方已经自知理亏,所以,你有没有见过罪人对上门问罪的人以礼相待的?”
“老林,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话不要说得这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