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书听了柳叶的问话,回忆了一下道:“门口有几个碎嘴的婢子,在门外说许锦言那个贱人回来穿的衣服好看。我听见了,就知道她回门了。怎么?此事有什么不对么?”
柳叶低垂眼帘,似是在想着什么事,随后她摇了摇头道:“应该是奴婢多想了。”
柳叶之前总觉得李知书忽然闯入大厅这件事和新来的这个五姨娘有关系,但是柳叶也没有丝毫的证据,单单是看见李知书那个疯行和五姨娘娇娇娆娆的样子没来由起的揣测。
不过应该只是她的揣测吧,毕竟五姨娘进府才一两天,这么短的时间总不会有机会安排什么事情吧。
李知书也没将柳叶的话放在心上,向前走了一步,狠狠踢了一脚地上已经摔碎了的陶瓷瓶道:“现在许锦言先不必对付了。她明天就要走了,自己本就厉害,又有了个才子夫君相护。算她命好,也不知那张正是怎么瞎了眼睛,非看上那么个贱人。你看今儿那样子,我都说了那贱人曾经爱慕过五皇子,他还要一个劲儿的维护她,那便让他维护去好了,等那贱人以后坑了他,有他后悔的时候。”
李知书几乎是在胡言乱语了,只为了骂许锦言便将那些话全一气儿说了出来,具体说了什么,她可能自己也不太清楚。
柳叶听的明白,她不太赞同李知书的说法。从情理上来说,柳叶应该向着李知书,但是今日那张大人的一席话,对大小姐的深情,这些都让柳叶极为感动,同为女子,柳叶自然也希望有人能这样真诚待她。
既然目前没有,看别人有那样的真情,对于柳叶来说,也能让她更相信世上存在真情,对未来抱有期待。
这些话柳叶只会隐藏在心里,自己明白就好,半句都不会告诉李知书。
李知书没察觉柳叶的异样,继续怒道:“许锦言这边先放过,我知道我自己暂时斗不过这个小贱人。但是那小贱人别猖狂,这世上想收拾她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自然有其他人来斗她。”
李知书呼了一口气,她想的没错,这世上想收拾许锦言的人远不止她一个。不说别的,那和宗儿联手的那个神秘女子不就是已经知道的一个,既然宗儿说那神秘女子极恨许锦言,上一次失败了,肯定还有下一次。许锦言就交给她收拾吧,自己暂时不要和许锦言产生交锋。
她现在的目的还是要对准府里的那个狐狸精,许锦言不好对付,现在又搬出了许府。而府里的那个狐狸精就不一样了,狐狸精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李知书还是这许府的当家主母,一个狐狸精还不是说收拾就收拾了。
李知书伸手将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用力梳直,眼睛流露着极深的恨意,眼球已经彻底通红,似是流着鲜血。看的柳叶急忙转开了眼睛,不再看李知书。
今夜的许府注定是不平静,书香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里面的人做着困兽之斗,想要拼尽最后的力量再博一次。不远处的一处院子,刚粉饰完毕,换上了豆蔻斋的新名字,有人站在院外注视着自己费心筹谋许久才换来的东西。
年轻温柔的脸庞之上挂着笑意,只是那笑容一点都没有钻进眼睛里,只在脸上浮现,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嘲讽。
蕊娘瞧着“豆蔻斋”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转过身子望向了不远处的书香院。那书香院被层层围住,像是困着怪物一样困着里面的人。
蕊娘勾起唇角,笑容美艳而温柔。
李知书也不过如此么,不过是花钱买了几个婢子在门外碎了番嘴,就能让李知书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这钱花的……算值。
蕊娘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在她准备勾引许朗之后,她便费心搜集了许多关于这许宅的事情。青楼那样的地方,最是不缺的就是消息,而且在蕊娘下决心一定要嫁入许家的时候,刚好就出了许宗的那一件事,许宗和李知书两个人闯入宁安郡主闺房强抢陛下赐礼,许宗还失手打碎了陛下赐的一只八宝瓶。
这事儿可是瞬间就轰动了全京城。
那两天京城四处都在传许府的秘辛。比如这当家主母李知书如何欺压宁安郡主,如何自小将宁安郡主养的蠢笨不堪。
不须废多大神,蕊娘便清楚了许宅大部分的事情。最清楚之事不过一件,李知书和许锦言之间有大恨深仇。
所以她进府之后便一直在筹划此事,李知书既然一直疯着,那就让她再疯一回好了。
买通几个书香院倒夜香的小婢女悄悄的将许锦言回来的事情传达给李知书,就足够让李知书跑到大厅里疯闹一回了。
这种婢女身份低微,绝不会是李知书的心腹,极好买通,况且只是让说几句话,不算多难的事情。
蕊娘做下此事也不过是想试一试李知书的深浅,看来,比她想象的要蠢多了。
现在这个许府的夫人位子暂且让她李知书坐着,但是总有一天这正夫人的位子会是她蕊娘的。
她费尽心思嫁给许朗,可不仅仅只是想做一个姨娘。
蕊娘正看着不远处的书香院,余光看见了慢慢走来的许朗,蕊娘微微一笑,连忙迎了上去。
“老爷,您怎么会来见妾身?”蕊娘似是很意外的样子。
许朗的眉眼间皆是疲惫,今日李知书的事情实在让他心力交瘁,方才又处理了一堆的公文。此刻他只想沉浸在美人乡之中。
上前,轻轻拥住蕊娘的腰。许朗道:“我不来见你还能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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