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二姨娘翠莹正在绣花,但明显静不下心来,针法频频出错,好几次针都差点扎到自己的手。
二姨娘心里不郁很久了,自庆裕帝寿诞一结束,她就一直郁郁寡欢,成日长吁短叹。
原因当然是许锦言拿了玄瑛胜者。
二姨娘最开始得知此事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玄瑛胜者?许锦言?
这只能是她耳朵出了错才有的幻听,但后来瞧着李知书那副铁青着脸的神色,二姨娘才知道这事是真的。
这事是真的,那二姨娘就彻底不乐意了。你许锦言一个什么蠢货东西,凭什么出这个风头?
本来府里有一个出挑的许茗玉也就算了,那样一张容貌,谁也别想抢的过她。
可许锦言那么一个蠢货,从前被这府里的人拿捏的死死的,怎么说变就变。
如今眼看着那蠢货就要飞上枝头,这让从前以欺负许锦言为乐的二姨娘心里如何平衡。
而且这样一算,府里的两个嫡女,许锦言有玄瑛胜者身份加身,还有那么一个青年才俊的哥哥做依靠,以后势必飞上枝头。许茗玉凭着那副天姿国色的容貌也绝不会差劲,而且李知书还那么会谋划,许茗玉出不了头才叫怪。
两个嫡女以后的人生看起来都不错,只有自己的女儿许晶却是前途未卜。
这凭什么?自己女儿的样貌就是输给许茗玉,那在京城里也不算是差的,就因为是庶女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许锦言那个蠢货都能得玄瑛胜者,若是许晶有机会去寿诞,说不定那玄瑛胜者就落在了许晶头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身份。
二姨娘越想越气愤。
此时,二姨娘的房门被悄然推了开来。二姨娘以为是许晶,刚想说房里有刚买的糕点。一定睛,却发现是李知书,话到嘴边便止了住。
二姨娘有些惊讶,李知书一向甚少来自己这里,一般有事都是让她去书香院。今儿怎么来她这小院了?
李知书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道:“翠莹,锦姐儿得了玄瑛胜者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那还能不知道?全京城都在传许家的蠢货千金得了玄瑛胜者。二姨娘想了想:“知道,或许是大小姐运气好吧。”
运气好,时机好,总归不是许锦言的实力强。那么一个蠢货能得玄瑛胜者,肯定是走了狗屎运,绝不是凭自己的本事。
李知书摇头道:“这事儿吧……没这么简单。你也知道锦姐儿原来是个什么样子,此番能得玄瑛胜者,其中必定有些隐情,毕竟人家的外祖是将军,也不是这府里其他小姐能比的……。”
李知书这话处处都在暗示二姨娘,许锦言这玄瑛胜者来路不正,是将军府插了手。
不过她这话也就是骗骗二姨娘这没见过世面的,稍微见过一些世面的都不会相信李知书这些匪夷所思的话,玄瑛胜者都能造假?你当国家尊严是儿戏呢?
但二姨娘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一点的大场面都没经历过,自然是主母说什么她信什么了。
再说了,护国大将军府的威望在升斗小民耳中自然是如雷贯耳,若说是将军府从中运作,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若是这样,二姨娘就更不甘心了,就因为是护国将军的外孙女,她许锦言就能从许家蠢货变成玄瑛胜者?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李知书看了二姨娘的脸色,暗自笑了笑又道;“这次玄瑛会我看太后对锦姐儿可是满意的很,说不定以后就是封妃的料。倒是可惜了我给她相看的中书家的公子。”
二姨娘一怔,竟然没有压制住自己,直接惊呼出声道:“什么?”
李知书复又说:“原本中书省夫人同我关系不错,有意让三公子和许家结亲,本想着玄瑛会一过就定下锦姐儿和中书省三公子的这门婚事。谁知太后看起来是相中了锦姐儿,虽说这也是锦姐儿的福气,但和中书的这门婚事就要作废了。”
二姨娘一听此话都不知道在哪里震惊,对于二姨娘来说,太后相中许锦言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最震惊的是李知书给许锦言相了中书三公子的这门婚事?
中书的身份就不用说了,中书府的三公子虽说是庶子,但是生的可是一表人才,去年春闱也中了三甲,眼看着就是前途光明的青年才俊。李知书居然能舍得把这么一门婚事给许锦言?二姨娘才不信,她原来是李知书的贴身丫鬟,李知书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二姨娘想了想,犹豫道:“夫人怎么如此好心,居然把这门好婚事配给大小姐……”
李知书听了二姨娘的话,笑意更是明显,她道“碧莹,你也知道我对茗玉是个什么打算,郭家有意与许府结亲,我又不能把茗玉给出去,只能让了锦姐儿。不过现在想想,锦姐儿那个样子,嫁出去也是给许府丢人。说不定还会引得两府不睦。”
李知书说完,顿了顿,故意道:“锦姐儿就是占了个嫡女的身份,其实还不如你的晶儿呢。”
二姨娘瞬间一震。
李知书这话半真半假,但听在二姨娘耳里便有了些真诚的意味。李知书想让许茗玉凭借容貌入皇家的这件事,在许府根本就不是个秘密,也就是许朗傻,一心以为李知书温柔达理,不屑权力利益之事。
但知道是一回事,李知书自己给她讲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夫人的意思是……”二姨娘迟疑着开口。
李知书状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