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小钰都记住了!”覃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舅舅,你安心去吧!无论是谁,小钰定要那仇家百倍偿还!”
覃雄宽慰地一笑,猛然嘴一张,不绝地涌出大股的鲜血。
……
寥廓的寒夜,雪又开始下起来了。
天空中,鹅毛弥漫,纷纷扬扬。
覃钰开始放火。
他先点着了自己居住的偏房。
毛巾、纸张、笔墨、胡椅、板凳、条几、毡席、衣服、榻板……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最熟悉的,经常使用的。
他把所有的东西,全都丢进了火堆里。
毕毕剥剥的声响,红彤彤的火光,开始向着窗棂、大门蔓延。
一顺手,覃钰又拣起一个土质深底的坩埚,低头看了两眼,扔掉,一脚踏碎。
然后,覃钰手持火把,一路慢慢走过去,自后宅一路点到正堂、厨房、仆僮起居室。
一切做完,覃钰走到庄园的门口,带上一顶毡帽,又从怀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去了荷叶,含进嘴里,微微吮了一口。
然后,他背起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皮囊,肩扛长枪,出了庄园,大踏步向山下奔去。
行至半山腰某处,覃钰忽然看到自己上山时扔掉的那个酒葫芦,长枪一伸,便挑了起来,居然依旧完好,连刚打的满满一葫芦酒都没泼洒出一滴来。
覃钰双目圆睁,回头向山顶望去,熊熊的火光,冲天燃起。
舅舅没了!表哥没了,也没了!
没了!都没了!
覃钰眼中隐隐含泪。
这血海深仇,我必报!
岘首山覃氏庄园,至此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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