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第九行诗>14.第一行诗

白亦翘在办公桌上的脚一晃,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跟唐遇接触了几年,本身对他的性格就比较了解,加上本身就是学精神心理类的,所以对这些言辞极为敏感。

唐遇这个人,否定拒绝别人的时候向来喜欢说的干脆利落。

像刚才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基本就是肯定的意思。

他居然有了喜欢的人!

白亦痛心疾首:“小祖宗,你还是祖国的花朵,早恋影响身心健康。”

之所以痛心疾首,是因为他中学的时候没有早恋的机会。

唐遇站直了身,目光收回,上移,在天花板上的灯饰上扫了一圈,他反问:“我说我要早恋了吗?”

“……”

白亦沉默,隔了几秒,他又想起什么来,“哎不对啊小遇,你不跟她交往的话,就不怕小姑娘跟别人跑了?”

唐遇把“别人”两个字替换成了季燃。

他嘴角扯了下,又重复:“再废话我挂了。”

白亦把脚收回来,强忍着好奇心,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以前去过南城几次?”

“一次。”

被叶珈蓝踩哭了的那次

“多大的时候?”

“九岁。”

那时候夏至还没有出现,他又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欺负哭,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白亦拿了笔唰唰地在笔记本上做记录,“有什么特殊的记忆没?”

“有。”

“可能导致你受到刺激的?”

“没有。”

白亦又记了一句:“那也有可能是南城这个地方对夏至比较特别,所以在特定的地点,她容易出现。”

但是为什么特别呢?

唐遇没印象,白亦也暂时想不出来。

他把笔放下,神经渐渐松懈下来,随口问了句:“行吧,说个题外话,你今天为什么主动联系我?”

唐遇对双重人格这种病的治疗,难得积极了一次。

毕竟在他眼里,时间向来不是多么宝贵的东西,被夏至占用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影响。

今天的情况,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总得有一个理由。

白亦等了半分多钟,以为唐遇又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听见他说了句:“她今天见到夏至了。”

那头人很快反应过来,猜到了这个“她”指的谁。

白亦:“发现不一样了?”

“暂时还没有。”

那就是迟早会发现,白亦叹了口气:“你怕她发现你有……有……”

“有病。”

“……”

白亦这边还没措辞好,那头男声已经响起,他似乎有意拉长了些调子,每个字尾音都微微缱绻:“也不是。”

唐遇视线收回,走到阳台接上后半句话:“就是不想跟她在一起的,不是我。”

即使是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也不行。

白亦脚底一滑。

他从唐遇刚才那句话里,听出了隐隐透出来的占有欲,即使已经被他掩盖到淡得不能再淡。

白亦更好奇是何方人物了,刚想着下次和小白来南城的时候会一会,结果直到电话他才想起来,他还没问小姑娘叫什么。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对面隔了一张办公桌坐着的女病人支着下巴看他,“白医生,服打电话吗?”

白亦:“……”

唐遇接完电话下楼,叶珈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本物理书摇摇欲坠,像是马上要从手里滑下去。

她清醒的时候安安静静,睡着了更显得安静乖巧,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唐遇过去把书拿下放回茶几上。

客厅里开着空调,凉风打过,他拿书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叶珈蓝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唐遇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又扯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然后他视线一转,落到茶几上头的那本物理书上。

书页还停在叶珈蓝翻开的那一页,就这半个多小时,她看了十来页物理书,然后到了某一页夹的纸上,她在上头那道题上卡了一下。

这么一卡,困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她睡了过去。

唐遇看了两眼。

上头白纸黑字,题是他写的,好像是前几天嫌谢景非太吵,给他随便出了道题让他做,做不出来别来烦他。

然后谢景非拿到题后整整三天,都可怜巴巴地只敢看着唐遇,没敢跟他说话。

他出的是选修课本上的题。

唐遇视线落在那张纸上,几秒后,他拿起旁边放着的笔,在纸上写了几行简单的解题过程。

两分钟后,他起身关了灯。

谢景非的消息很快发过来:【遇哥,班长说你今天叫他姐姐了!】

唐遇皱了下眉。

【班长还说你夸季燃长得帅!】

【季燃你知道吧,就是一个特长生,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唐遇扯了下唇角。

谢景非:【我看班长的反应,应该还没这么快猜到你和夏至……】

叶珈蓝也不是专业学医的,对这些本身就一知半解,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到这些和她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病。

唐遇回了一个字:【嗯。】

【班长回家了没?】

【在我家。】

【啊?】

【睡着了。】

【啊!】

谢景非:【四舍五入就是你们一起睡觉了啊,恭喜恭喜!】

【滚。】

唐遇懒得再理他,熄了手机屏幕,几秒后,等他适应了夜里的亮度之后,又走回沙发旁,坐到了叶珈蓝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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