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一道白影子闪过。
女怪物竟然晃到了眼前,两只黑洞洞的大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岳平阳浑身酸痛,发现右手已然变成了森森白骨。
奶奶的,这么快就练成了“九阴白骨爪”了!拼了!
岳平阳深吸一口气,翻身抡拳砸了过去。
拳头被人攥住:“嗬,你倒真能打啊!”
好熟悉的声音。
岳平阳睁大了眼睛。天光大亮,自己躺在床上,古青月就坐在面前,戴着墨镜,似笑不笑地抓着自己手腕。这时候才看清右手上缠了几圈白沙布。
“这在是哪儿?你没事?柳斌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年人走过来:“他在那个屋。这孩子,一晚上恶梦,大呼小叫,总算睡着了!”
这是在乡村医生的家里。一缕阳光透窗而入,斜打在脚下,光柱里尘埃荡动,院里头的鸡鸣狗叫声声入耳,似乎还有一股香香的油条豆浆味。
“有吃的吗?”岳平阳问。
老医生倒笑了:“你这小伙子,心真大啊!睡得好,胃口好,有有有!好了青月,不用担心了,没事,一会就撒起欢了。”
四根油条,一大碗豆浆,风卷残云般进了肚。
“够吗?”古青月问。她从来没有想到,看一个人吃饭竟会有种解恨报仇般的快感。
“还有吗?”
油条四根,豆浆一碗。这次,岳平阳放慢了速度,不是因为饱了,是因为古青月一直看着自己。虽然她戴了墨镜,仍能感觉到那种不屑与不解的目光。
人是铁,饭是钢,钢铁结合便有了利器的精神。
岳平阳先摸兜,钱还在,而后掏烟点上一支,问古青月:“你吃了吗?”
古青月点点头,很想问一句:“不刷牙你能吃得下去?”但她终究忍住了,这是个粗人,他竟然连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问一句。
岳平阳活动一下肩膀:“谢谢你们,把我救到这儿,肯定不容易!”他近一米八的精壮个头,确实难弄。
有这句话,古青月觉得舒服多了:“天上出现一只眼,缠着你的树根,突然就没了,那东西也消失了。之后又倒了两棵树,我们把你拖到车上,你就晕了。”
岳平阳惊讶于古青月的冷静与身体素质,两个男人都倒下了,她竟然跟没事一样。而且,脸上的数道血痕竟也不见了踪迹,昨天晚上可是够惨的。
“我清晨又去了一趟那个地方,除断了几棵树,一切如常!”
“幻化,幻由心生!”岳平阳总结了一句,这么看来,人身上所有的伤也是幻象,阵法破掉,不留痕迹是对的。他这么想着,直接把手上的纱布打开,发现还有少量血迹,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岳平阳去看了看柳斌,毕竟是患过难的战友。这家伙有些不济,肯定在做恶梦,睡着觉还打机灵,两手时不时抓挠一下。
从屋里出来,岳平阳仰头看向远处,天蓝山青。与山外比,古阁村的气温至少低了两三度。
“好了,我该走了!”岳平阳向古青月告辞,准备走人。自己帮过她,她也救了自己,两不相欠,再不走人就显得多余。
“干什么去?”
“找古青田!”
“你就这样找朋友?”古青月问道。
岳平阳楞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了,对镜子一照,嗬,丐帮人士,脸上带泥,头发脏乱,胡子拉渣。
古青月指指旁边一间平房:“那里头可以洗澡!”
老医生过来说:“香皂毛巾,啥都有!”
岳平阳拎了自己小包,里边有换洗衣物,还有一双皮鞋,皮鞋是老娘为自己相亲时添置的。考虑到要走山路,穿皮鞋不方便,他才先换上了迷彩鞋。
洗澡间的毛巾和香皂都是新买的,一次性刮胡刀套装还没有开封。他估计这都是古青月提前安排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功夫了得,心思缜密,大有来头。就是那个司机柳斌,也不简单,抽的烟都是软中华。
洗刮完毕,换上衣服,岳平阳觉得浑身轻爽。
推门出来时,古青月看他足有半分钟,心里嘀咕:“这家伙是块料子,怎么就没提拔成军官呢?八成是文化太低,可惜了。”
岳平阳要走,老医生从屋里出来:“哎,小伙子,这么着急走啊!眼看就晌午边了,吃了饭再走啊!”
“这不刚吃完嘛,谢谢您了大爷!”
“那点东西根本吃不饱,还有你的脏衣服,让大娘给洗洗,你是青月的朋友,对了,还是青田的战友!哪能这样让你走!再坐会吧!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岳平阳未免好奇,他能有什么话说,是不是想要治疗费?于是将脏衣服掏出来,随老医生进屋。
能看得出,老医生一家生活不错,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多,东边一排房子应该算是病房,五间高大的正房是老医生的住处。
一入客厅,岳平阳就盯上了一幅六尺书法中堂,感觉那么眼熟,细瞧之下不由笑了起来。
老中医指点道:“这幅字挂了有几年了,不舍得换,好字!”
字是颜楷勤礼碑体,抄录的是《黄帝内经》上的一段话。
古青月笑一下,问岳平阳道:“能认识几个字?”话语中不无揶揄之感。
岳平阳问老医生:“这是青田给您的吧?”
“啊!可不,青田当兵那会儿,请外地书法家写的。”老医生回答。
岳平阳摇摇头:“这小子吹牛了,字是我写的!”
“啊!你就是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