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应天府作为陪都倒算是消息灵通的,连太子赵桓即将登基的事也已经传了过來,可却沒人听说王黼死了。,
高璞君蹙眉道:“王黼,他何时死的,我怎不知,”
徐子桢道:“还沒死,不过快了,眼下三堂会审着呢。”
高璞君道:“那又如何,须知大宋律例不杀士,王黼再如何也乃进士出身,即便三堂会审也无非判个贬返原籍。”
“靠,不是吧,”徐子桢一怔,随即冷笑道,“管他怎么判,老贼的官位被撸我还担心个屁,趁他回老家守半路宰了他不得了,”
“荒唐,”高璞君脸色一变,也不管众人看着,一把将徐子桢拉到旁边,低声说道,“切莫胡來,即便他沒了官爵你也动不得他,毕竟他有功名在身,你若伤了他性命岂非又给自己惹來个祸事,”
徐子桢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难道老子眼巴巴看着他回家养老也不能动他,到时候他躺在摇椅上跟孙子讲故事说:以前有个叫徐子桢的傻逼被爷爷差点弄死也终究不敢动我我告诉你,老子丢不起这人,”
高璞君被他这么一甩险些沒站稳,不过却也沒生气,只摇头轻叹道:“我只说你莫要胡來,要取他性命不难,但你不能另取他法么,”
徐子桢一愣:“你的意思是悄悄把他弄死,”
高璞君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此去汴京你可如此”
徐子桢越听越欣喜,嘴角慢慢扬了起來,等高璞君说完乐得一把抱住了她:“果然是大才女,好计,好计,”说着在高璞君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一下引得旁边众人都偷笑了起來,高璞君也被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恼地将他使劲推开,沒好气地道:“方才不是还怒火冲天么,这一会儿功夫怎的又说我好了,”
徐子桢这才想起刚才甩她的小手來着,自知理亏,赶紧腆着脸赔笑道:“是我错是我错,夫人恕罪。”
高璞君的脸愈发红了起來,啐道:“谁是你夫人,胡叫乱喊的,也不知羞。”
徐子桢嘿嘿笑着凑到她耳边道:“小亲亲,小乖乖,刚才是我的错,今晚我给你赔罪去,记得把秀儿支开哈。”
高璞君哪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又被他那肉麻之极的两声称呼弄得脸红到了脖根,大羞之下转身逃开,躲到了扈三娘身边再不肯抬头。
一场小小的风波此消散于笑声中,今天的徐子桢胃口特别好,比平日里多吃了近两碗饭,饭后坐在桌边啜了两口清茶,忽然想起个事來,抬头对一旁的卓雅说道:“上回那黑火油的地盘还是你家里管着么,”
他说的是兰州城外芏嗣泽曾用过的石油,当时是三绝堂从吐蕃境内得來的,好像记得卓雅说过是他叔还是他什么人在掌管着那块地方。
卓雅道:“是,你要多少,我差人给你送來便是。”
徐子桢心中暗赞,卓雅平时看着话不多,实则却是冰雪聪明,而且跟他似乎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有些话只起个头她能明白什么意思。
“这回怕是要不少,过阵子有大用处。”徐子桢想了想说道,“我让小猛去取,事关重大,派别人去我不放心。”
卓雅点了点头沒再说话,徐子桢要了黑火油干什么,派什么用处,她全不去问,而李猛则有些郁闷,一來他其实很想陪徐子桢去汴京收拾王黼,二來他现在有点害怕去吐蕃,万一碰上朵琪卓雅可又得被粘上了。
当晚徐子桢果然趁着夜色进了高璞君屋里,直到午夜时才悄悄地溜了出來,一转头又钻进了莫梨儿屋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王黼老王八蛋终于到了这一天,徐子桢心情格外好,他的状态也变得特别好,要不是第二天一早得出门,恐怕他还得再去寇巧衣屋里大战三百回合,饶是他已经刻意收敛,高璞君和莫梨儿也还是被他折腾得瘫软成了泥。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带着宝儿悄悄离开了家中,往汴京而去。
开封府南衙还如往常模样一般,门前肃穆安静,现在已是黄昏时分,西斜的落日在府衙大门外的街上洒落一片金色,凭空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这番光景别说车马,连行人都沒有敢从门前经过的。
可是偏偏在这时,门前当值的衙役却发现有人径直走了过來,來的是两个人,看个子一大一小,头上都戴着顶宽沿斗笠,将脸遮去了大半。
当值的衙役手按腰刀喝道:“什么人,”
两人來到门前站定,高的那个微微抬起头來,露齿一笑:“劳驾,敢问府尹大人可在,”
衙役班头伸手将腰刀拔了一半出來:“大人在不在与你何干,此乃南衙,闲杂人等不得无故擅闯,再不走可莫要怪我不客气,”
斗笠客却丝毫不在意,又是笑了笑:“呵,这开封府衙我也不是头一回來,以前倒也沒人说我擅闯,也沒人对我怎么不客气过。”
“你”衙役班头抽出刀來往前走了两步,刚要再喝骂时却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忽然间瞳孔猛一收缩,原本傲慢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其惶恐,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來,“你你是徐子桢徐老爷,”
徐子桢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哟,认识我,”
班头赶紧收刀归鞘,紧走几步赶了上來,哈着腰赔笑道:“徐老爷您忘了,上回您过來时也是小人当值。”
徐子桢想了想,记起來了,那次他來找徐秉哲,也是冒充金国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