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泓揣着一颗纠结和忐忑的心随徐子桢上了船,当她进到船舱才发现原来还有人,这让她顿时松了口气,有人在场,徐子桢总不能太过放肆了吧?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啧啧,这前半句不搭调,后半句还是挺应景的嘛,红姑娘你觉得呢?”徐子桢凑在完颜泓身边,嬉皮笑脸的说着,眼神不住在完颜泓的身上溜着。∈♀,
高宠忍不住插嘴:“姐夫,现在离三月可还有小半年呢。”
徐子桢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有红姑娘这样的大美人在身边,每天看看船外的景色,哎呀呀,面朝大河春暖花开,就算外边下大雪,这船舱里也是春意浓得很哈。”
阿娇在旁嘟哝道:“什么春意浓,我看你是春心动。”
完颜泓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徐子桢色迷迷的让她招架不住,而且说的话也都不知所谓,什么面朝大河春暖花开,简直是莫名其妙。
徐子桢摇头晃脑了片刻后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哎对了,红姑娘怎么忽然要去扬州了?那里有你的相好么?”
完颜泓涵养功夫再好也忍不住想揍他一顿了,她深吸了口气总算压住冲动,勉强微笑道:“我乃是前去扬州大明寺还愿的,再者我听得消息有个姨娘在那里,想去寻访一阵。”
这是个一听就知道胡说八道的借口,徐子桢连什么寺都懒得去记住,还愿要从河南千里迢迢跑江苏去还?有病得去看大夫,去庙里没用。
还什么有姨娘,你就算有姨娘也该在北方的长白山下大雪纷飞,而不是扬州的瘦西湖边四季如春。
没等他鄙视完,却轮到完颜泓问他了:“不知徐公子去扬州又是所为何事呢?”
徐子桢说瞎话张嘴就来:“哦,我倒真的是去扬州见个相好,上回在兰州兵荒马乱时救过个美女,然后她辗转到了扬州,天天想我想得睡不着觉,于是一封情书诉衷肠,把我召去相见了。”
“果真缠绵得紧,奴家可要恭喜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完颜泓抿嘴轻笑,嘴里说着恭喜,可那眼神分明也是鄙夷的。
两人共同说着瞎话,共同互相鄙视着,只是完颜泓却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早已被徐子桢探了个实在。
小船慢悠悠驶着,完颜泓眼看徐子桢又有靠近过来的趋势,慌忙强打笑颜说道:“徐公子,长路漫漫,不如奴家抚琴一曲以飨诸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在她看来徐子桢总算有个才子之名,听琴曲该是他所中意的,而且听琴总该端坐在一旁,也省得再离她这么近动不动就摸摸手什么的。
“好啊好啊。”徐子桢果然很中意,可是她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徐子桢没有坐去一旁,而是坐到了她的身边,还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的耳朵不太好使,坐远了听不真切,还是坐在红姑娘你身边听比较好,哦对了,你不会介意吧?”
说话间徐子桢已经坐了过来,而且就紧挨在她身边,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感受到徐子桢身上的温度和男子气息了。
完颜泓哭笑不得,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徐子桢的无赖和无耻,耳朵不好使?这船舱能有多大,除非是个聋子,要不然坐在船舱门口都绝不会听不见琴声。
她很想生气,可是却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就好象上次在太原与徐子桢见面时的情景一样,而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抚琴要的是心静神凝,而完颜泓现在却是心神不宁,她强自定了定神,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把古色古香的瑶琴,指尖一动,琴音如流水般滑了出来,只是她眼睛虽看着琴,心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阿娇姐姐,这是啥曲子?怎么听着怪怪的?”高宠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阿娇。
阿娇道:“当然怪,她弹走调了。”
高宠好奇道:“怎么会走调?看她那架势挺象个高手啊。”
阿娇朝徐子桢努了努嘴:“想汉子了呗。”
高宠看了看徐子桢,又看了看完颜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完颜泓的脸已涨得通红,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这首曲子弹得多处跑了调,她可是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这样的情况在她身上本不可能发生,可今天偏偏发生了。
徐子桢却仿佛没听出来,眼睛依旧直勾勾地只看着她,嘴上笑嘻嘻地喝着彩:“好听好听,红姑娘果然是此道高手,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啧啧……”
完颜泓俏脸一红,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自己知道刚才的曲子弹成了什么样,徐子桢说这话怎么听怎么象是在挤兑她,阿娇和高宠则在一旁捂着嘴吃吃偷笑,笑徐子桢马屁拍在马脚上。
一场“巧遇”徐子桢的戏码就此落下帷幕,完颜泓也总算松了口气,因为徐子桢没有对她起疑心,只是她再细心也没留意到徐子桢在转身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戏谑。
天气变得有些阴沉,风也歇了,船行得愈发慢了起来,徐子桢也不急,让船家拿来了小火炉煮起了茶,但他并不是和完颜泓谈诗论赋,而是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他那年代的荤段子。
完颜泓终于崩溃,她现在完全后悔跟着徐子桢去扬州了,这才第一天而已,她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她该如何度过,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晚了,而让完颜泓更崩溃的一件事来临了。
“哎呀,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