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天地间拉起了一道水帘,自天上滚滚而下,在地上砸出“啪啪”的响声,地上的水珠飞溅,溅出一洼洼小小的水花。
枝叶在风雨中晃来晃去,翠绿的颜色更浓了几分,那间房间的屋檐斜斜的飞扬开去,如一只冲天的雨燕,挑起的弧线几分孤寂,几分苍凉。
“嗯……”身后一声嘤咛落入容溪的耳中,她微微勾唇,却没有转过身来。
六公主从桌上抬起头来,抬手抚了抚酸痛的脖子,睁开眼先看到自己处在灰尘之中,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抬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
拍打了几下,又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观察着四周,看到站在窗前的容溪时,身子一僵,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
“你……你……”六公主声音颤抖,却说不出别的话来,任何词语也无法掩饰她心中的惊恐,她只有一个认知,事情办砸了。
容溪回过头来,平静的看着她,“我什么?”
“你……”六公主惶恐的看了看正屋的方向,脑海里回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为什么容溪会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么,留在房间里的人是?
她彻底呆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把她的浑身血液都似冻住。
“嚓!”一道闪电,照亮了天地,一闪而过的亮光下六公主惨白着一张脸,脑门上全是尘土,她的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的焦距。
容溪看着她,心中有些疑惑,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虽然是她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的,可是,就算最后出了事,她也可以推脱说自己只是好心带路,并不知道其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她至于这样么?
而六公主的嘴里此时却喃喃的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她的声音虽小,但容溪却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更加疑惑,要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她的心头亮了亮,随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七公主手里?”
六公主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身子微微一抖,眼底爆出巨大的惊恐,一层水气渐渐的涌起,她的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
容溪一看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难怪七公主选择她了,她虽然性子懦弱,胆子小,但是却授人以柄,也不敢不按照吩咐去做,如果真的出了事,也由她容溪会心怀疑,不会安心跟她走,一旦出了事宫女是七公主的人,到时候她也难逃干系。
“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溪的声音轻了许多,对于这个胆小的六公主,她还是愿意一试,并不是心存同情,而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和那些背后的阴谋。
六公主的眼泪瞬间就滚滚而落,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鼻子不停的抽着气,喉咙里哽咽难言,听上去让人十分的难受,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容溪有些不耐烦,哭能够解决什么问题?时间紧迫,外面的人随时会来,也许如果没有这场大雨,他们早就已经来了。
“你不说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容溪的语气一厉,六公主果然不哭了,只是两只眼睛还是水蒙蒙的,抽泣了几声说道:“她……她给我吃了毒药。”
容溪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想必是七公主干的好事了,“什么毒药?”
六公主的泪再次落了下来,两手只微微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肚子,“我也不知道,她是放在茶里让我喝的,说如果我不听她的,三天之后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容溪抿着嘴,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六公主吓了一跳,“干什么……”
“别说话,”容溪打断了她,手指按在她的腕上,指端的脉象平和,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不禁微微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吃了毒药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就算是三日之后才发的药,细细的诊脉也会有所发现,容溪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可是,现在却没有。
她放开六公主的手,仔细的想了想,或者……七公主只是骗六公主的?并没有真的下毒,毕竟这宫中有的是太医,如果事情不成,六公主说自己是身中毒药而不得不受人胁迫,到时候事情还是会牵涉到七公主的身上。
如果,如果到时候太医诊脉了,却没有毒呢?那岂不成了六公主说谎?一个说谎的人,她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她即便再说是受七公主胁迫,也没有人相信了!
容溪看着窗外的雨,地上已经流成了细小的河,风似乎小了一些,树枝也不像刚才那般晃得厉害。
雨小了,阴谋的遮羞布就要揭开了。
“你的毒,我能解。”容溪转头看着六公主,目光缓缓,眼底晶莹闪烁,似希望的火光。
“真的?”六公主刹那的惊愣之后,语气惊喜的抓住了容溪的手,牙齿咬着嘴唇,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真的。”容溪坚定的说着,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白瓷蓝花,红色的塞子,“不信,你可以先试试。”
六公主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容溪的手,眼睛看着那个小瓷瓶,眉毛微微的皱起,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似在做着犹豫挣扎。
容溪知道她的顾虑,万一自己给出的也是毒药呢?不但身上的毒治不好,还要再来一层,于是,她淡淡的一笑,“眼下的局势,你认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除了相信我,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她的话让六公主又是一震,抬头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却不似平常女子的温顺婉约,眉宇间有一种英气和坚定,眼光流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