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丑大圣钻出黄符,却还是光屁股小胖娃娃模样,他一见那瓷尸童子,苦巴巴地看了李沚一眼,只得扭动小胳膊冲下去。
李沚被他这一眼望得心一碎,电影院那个煞气森然的鬼神怎么又变回光腚小屁孩了,哪儿出了岔子?
九丑大圣比瓷尸童子还矮些,他迎上那尸怪,游斗几招后,在这尸怪身上逮着机会啃咬两口,结果疼得直咧嘴。
那瓷尸童子一脚蹬住九丑的小肚皮,双手揪着后者耳朵将其扔出去,然后身形跟上去,双手抱拳,砸中九丑的背,直接打进地板里。
正要下杀手时,李沚再冲过来,凭借大江入海的身法,把九丑抢了出来。
那黑衣男人一见李沚二人冒头,小眼睛一转,冲前面的瓷尸童子呼啸一声,自己一转身跑进李沚的房间,想要从窗户上跳出去。
狸花见状,鼻音一散,可怪异的,他那圆滚滚的肚皮里好似跟着打起雷来,轰隆作响。
人耳听到,如同虎啸山林,晴空霹雳一般骇人。
这声音震得黑衣男人脚下拌蒜,一头撞到房门,直挺挺昏死过去。
沈思君惊吓地目瞪口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眼前这个嘴欠犯贱,让人恨不得抽俩大嘴巴的死胖子,只是哼一声,就把一个邪修击倒。
联想自身,沈思君不禁后怕,恐怕就是全盛时期,她也不是狸花对手……
她又想,李沚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真的就一点儿企图没有?
沈思君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狸花那一手……
那瓷尸童子与黑衣男人仿佛存在某种感应似的,童子忽然张嘴大吼一声,把九丑扔掉。他则一头撞进墙里,而后又撞到另一条街上,趁着夜色逃走。
那九丑大圣可怜兮兮地趴出来也没去阻拦,重新变回黄符。
李沚本想去追,却被狸花拦下,“那瓷尸童子水火不侵,你的符火对他没用——除非有真火真水,估摸掌握这本事的天下不超过一个巴掌数,既然杀不死,追了也是白追。”
李沚没说话,他在盘算那罗酆沉魂炎算不算真火。
但眼下,他一时也没好办法除掉瓷尸童子,不免有些急躁。
“冰城里也藏龙卧虎,譬如那个小道姑,没准她就有法子除掉那尸怪,别瞎操心了,先看看东西丢没丢。”
李沚也是无法,那种尸怪,一般的驱邪道法都没用。而且,自己今晚回来,本是打算检查一下木盒,稍作休息,再继续寻找使用七星盗命的妖人去,所以眼见瓷尸童子逃走,他也没执着去追。
这时候,倪建国跑上楼来,看见沈思君还在地上,连急奔上去,把沈思君扶起。
“妈,你怎么了?”倪建国给沈思君轻拍着身上的灰尘。
沈思君看见倪建国的婚装,又跟李沚先后回来,不由眉头紧蹙,“我没事,你回头给我好好解释下,这一身怎么回事?”
倪建国一怔,本想着偷偷回来换衣服的……结果听见二楼有响声,就什么都没想跑了上来。
李沚闻言,心也咯噔一下,余光瞄过去。
倪建国耳尖儿发烫,好在反应不慢,撒一个谎。
沈思君又去看李沚,后者撇过头,踢了黑衣男人一脚。沈思君不由更加担忧。
狸花从黑衣男人的背包里取走木盒,倒是不避讳倪建国母女,把木盒交给李沚。
“沈思君,花爷要审问这个贼,没事就下去吧。”狸花是不会跟沈思君说谢谢的,况且她一个开店的,防火防盗是分内之事。
沈思君见识过狸花的本事,也不敢再放肆,冲倪建国点头,让女儿扶她下楼。
倪建国暗自松一口气,搀扶沈思君就往楼下走。
李沚二人则把黑衣男人带进房间。
狸花把黑衣男人扔到卫生间,花洒一呲,把他弄醒。
见黑衣男人眼皮眨动,狸花大脸贴过去,使得黑衣男人睁眼就吓一跳。
狸花一巴掌打过去,“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谁的人?”
“我……我是松北妖王的人……”
狸花又一巴掌,“真的吗?”
黑衣男人捂着腮帮子都要哭了,寻思编一个厉害的角色震一下这胖子,却不想又挨打,吓得连连摇头。
李沚道:“你怎么盯上我们的?”
“在你们刚进这家店的那晚。”
“那夜我们干了啥,你都看见了?”
“是。”
狸花一乐,“那你还敢偷花爷的东西?”
“我寻思你们既然是修道者,身上一定有些东西,又留意到你们在床底下藏了一个木盒,以为是个宝贝,就打起歪主意……”
狸花小眼睛一转,“那些猫偶人是你弄走的?”
黑衣人点头,“本来我想直接丢在旅店门口了,看见你出来,就忙把车开走,绕了一圈后,重新丢到原地,天蒙亮就打电话报警……”
“老街胡同的抛尸人找到了,龙小云可以彻底结案了。”狸花道。
李沚点头。
“花爷再问你,你可知道我那木盒里是啥东西?”
黑衣男人摇头,他是连猜都不敢。猜错了显得蠢;猜对了,小命还要不要?
“不知道就好。”狸花道。
黑衣男人心弦刚一松,就听狸花话锋一转:“不过那木盒都不该让你看见的,你既然自己找死,就不要怪在花爷头上了。”
说话间,狸花的大胖手就要拍下去。
“饶命啊,我保证不跟别人泄露只言片语。”
“不是你保证了,别人就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