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照顾好自己。离婚的事——我们私底下调解吧,字我会签的,”高湛这会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还有……对不起,没能让你幸福。”
那样熟悉的声音,曾经朝夕相处过,也真真实实的爱过的人,跟她说着对不起,顾桑榆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哽咽着嗯了一声。
她挂了电话坐在楼梯前,手里握着手机觉得有些伤心。
心里的苦涩慢慢聚集到了眼眶里,渐渐变成了汹涌的泪水。
谁又能想到,曾经以为可以共度余生的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呢?
那些共同设想的美好的以后,全都变成了指间的沙,终究还是随风散去了。
但那些美好的曾经一幕一幕的浮现在脑海中,心中越是酸涩就回忆的越是清晰。
她捂着嘴,努力地不哭出声。
离顾桑榆两个台阶的地方出现了一双男士休闲鞋,她以为是自己挡道了,往旁边挪了挪。
面前的人却递给了她一张纸,她顺着纸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站在几节台阶下看着自己。
她眼里全都是眼泪,看不太清那人的脸,这会也没工夫注意到他长什么样,只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拿上纸先是擤了擤鼻涕,声音有些大,听起来非常的不礼貌,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擤完鼻涕接着哭。
那人又递来一张纸,顾桑榆眨眼看他。
面前的人可能比她大不了几岁,穿着休闲裤和连帽衫,面色柔和,眸若清泉,眼尾微挑,带着笑意。
她接过纸,又道了声谢,这次她没鼻涕可擤了,只擦了擦眼泪。
男人出了声,“你还要哭吗?”
顾桑榆红着眼睛点头,声音有些哑,“是啊。”
牧祁阳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可怜,她眼睛红红的,这会眼泪仍旧断断续续的流了出来。
刚才他一踏上台阶她就已经哭了,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但这里是医院,总是能看到各种生离死别,他以为顾桑榆是因为失去了某位亲人而伤心难过。
他自问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刚才听到她的呜咽声,声音里带着些隐忍和酸楚,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怜悯之情。
“哭太久对眼睛可不好,”男人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别哭了。”
顾桑榆垂着眼眸,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只想自己待一会,谢谢你的好意。”
这算是委婉的让他别多管闲事吗?
牧祁阳有些诧异,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平常的情况不应该是女生娇羞道谢,然后觉得对方温柔体贴,止住眼泪之后一诉哀肠吗?
为什么画风不太一样?
但他还是把衣服里的小包纸巾递给她,“给。”
顾桑榆接过,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
牧祁阳抬腿从她旁边走过。
推开三楼的门,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他想她的眼泪肯定还在流,她吸了吸鼻子,阳光洒落在她的肩上,有些耀眼。
顾桑榆又在地上坐了一会,觉得屁股凉透了才站起来。
她擦干眼泪,拍拍屁股,回到病房的时候董老师已经来了。
“桑榆,我刚才跟她两商量了一下,病房里留一个人就行了,你看看你和江兰茜谁留下来?”董蕾见她进来,看到她眼睛红红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顾桑榆轻轻咳了一声,“哦,刚才旁边有人抽烟熏着了。”
可她忘了,医院是不允许抽烟的场所。
董蕾也没想那么多,还是江兰茜看出了她的异常,“你回去吧,这我守着就行了。”
顾桑榆抬眼看她,后者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董老师说这会回去还能休息,下午的军训就先不用参加了。”
顾桑榆不再推辞,点头应好。
董蕾又嘱咐了江兰茜几句,说明天如果能出院就来接她们,顾桑榆走的时候顺道把饭盒带走了。
江兰茜送她们出门的时候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知道她是接了个电话回来才这样的,但她不想多问,只嘱咐她好好休息,顾桑榆感激一笑。
她跟董蕾坐在车里,想着这会可能陆哲在开会,只给他发了个短信。
到了学校她直接回了宿舍,觉得有些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但入梦不深,刘璃一回来她就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
刘璃脱下迷彩服泡在盆子里,“睡醒了?”
顾桑榆伸了个懒腰,“嗯。”
“杨巧云没事了?”
“没什么大碍。”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刘璃凑过来,“怎么眼睛也肿肿的?”
“下午高湛打电话了,说了会话,”她背靠着床,“一时没忍住,就哭了一会。”
刘璃哦了一声,她这会口气倒是挺轻松,小心翼翼的问,“还伤心呢?”
“有些吧,”顾桑榆也不瞒她,只长长叹了口气“他答应会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
刘璃挽着她的肩,“可惜现在在军训,不然咱们出去好好喝一顿,一醉解千愁啊。”
“等军训完了也来得及,”顾桑榆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看表,“你这会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早就饿了,幸好你回来的及时,晚饭又可以跟你一起吃了,”刘璃迅速的换了身衣服,“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