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道:“祖龙虽在修炼一途未能走远,但他麾下方士却不乏能人异士,连他们也望洋兴叹,这不死药就当真难得了”
范岩山道点头道:“蓬莱岛与神州不同,岛上的仙人不好名,不好莉,只一心求证大道,是以不会有神州剑茶会,万灵大阵,仙宝会那等盛会,神农氏后人栽种的不死药也只自己服用,有时也给要好的朋友送上三两株,并不昭示于外人,所以此事一向隐秘”
陆鸿笑道:“前辈却知之甚详”
范岩山摇了摇头,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关乎劫数,关乎长生大道的大事?一般的修士或许不知,但各门派的掌门人,各世家的主人,已成半仙之体的老家伙们却是知道的,这时节不死花已经开花结果了,神农氏后人应已炼制了部分不死药,这不得不让人闻风而动,看吧,这几日便有不少人要来到蓬莱”
陆鸿道:“天下间只有神农氏后人能可炼制不死药吗?”
范岩山摇头道:“这...老夫不知,不过想来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炼制这不死药了,否则,只要向他讨几株不死花便是了,哪还用争的头破血流?”
话凄凉道:“天下间只有神农氏后人能可炼制不死药,也只有神农氏的那块田地里能长出不死花”
见他插话,陆鸿等人俱都看向他
话凄凉道:“不死花不是先天的奇花异草,是当年神农氏在自己的药田里培育出的一株奇花,以此花为药引能可炼制出不死神药,不死花的培育栽种之法,能让不死花生根发芽的药田和不死药的炼制之法都只在神农氏手里代代相传,旁人既无药田,也无不死花,更无炼制不死药之法,而不死花培育难,炼制更难,即便是神农氏后人也要等上两年才能炼制不死药,他的丹炉里一次出炉的不死药很少超过五颗,一无所获也是有的”,
“一无所获?”,
话凄凉点头道:“炼制不死药的要求十分苛刻,时间,火候,用料,神农氏后人也不敢保证每次炼药都有不死药出炉”,
陆鸿闻言不由得沉吟道:“神农氏后人是炼药大师?”,
话凄凉道:“既是能活死人,药白骨的医者,也是造化非常的炼药大师”,
“那他纵然在蓬莱岛,想必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医者,工匠这类人物行走修界是十分便利的,盖一心修炼欲求长生大道的人多有求于这类人,医者妙手回春,匠师心灵手巧,他们的药丹,法宝,兵器都对修士行走修界大有助益,因而即便是穷凶极恶的人也很少对这类人痛下杀手,其中的佼佼者更是长袖善舞,受人敬重。
话凄凉道:“自然,因为有求于他的人很多”,
陆鸿道:“那他的修为很差吗?”,
话凄凉道:“即便在蓬莱仙岛,神农氏历代传人修为也不落于人后”,
“这就奇了,神农氏后人修为不俗,在岛上深受敬重,那难以炼制的不死药又是自用和赠人使用,并没有什么品丹大会,那旁人要如何取得不死药?”,
话凄凉道:“无非就是先礼后兵,巧取豪夺这八个字而已”,
“还有人敢在蓬莱岛上巧取豪夺?”,
纵然是神州的隐士宗门,三界六道的神秘势力怕也不敢在蓬莱岛上放肆吧,更何况对付神农氏后人稍有不慎便会犯了众怒。
话凄凉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有利可图便有人敢铤而走险,修士修行百年却只修出一生戾气的数不胜数,能可延长几百年寿命,对很多人来说是值得冒险的”,
“听闻前辈早先便曾到过蓬莱岛”,陆鸿问道。
话凄凉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是恰逢不死药出炉?”,
话凄凉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凑巧的,当初我抵达蓬莱时早已过了不死花开花的时节,神农氏后人不死药早已练成,全部都赠人了”,
“全部都赠人?”,陆鸿又是不解。
话凄凉颔首道:“不死药虽然是神农氏所创造,后世的神农氏后人也都炼制此药,但他们一生只在寿元将尽的时候才会自用不死药,余者皆是赠人,所赠者也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仙人,靠着不死药延长一些寿命”,
“没有人用它来渡劫?”,
“凡有识者都知晓,用不死药增加寿元无可厚非,但用不死药渡劫者则为下品”,
在海上漂泊日久,就是为了夺取不死药为渡劫做准备的范岩山不由得一怔,脸上有些挂不住。
陆鸿却若有所悟,点头道:“时间有许多破壳而出的生灵,譬如蚕,譬如鸡雏,都要自己经历一番苦痛,它们与生俱来的壳既是一层保护也是一重劫关,能凭自生力量破壳而出的自得新生,可若是外界有人人为的为他们打破了这层壳,纵然是让它们从壳中走出,但它们本身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历练,纵然出了壳也只是脆弱的生命而已”,
“渡劫于修士也是如此,所谓蜕凡化仙就是要在这大劫中洗精伐髓,脱胎换骨,获得新生,而不死药恰如壳外的力量,虽然能助修士渡过一时之劫,但从长远看来却是自损的行为”,
话凄凉道:“此解透彻,可惜大多修士越是修炼越是胆小,修到道真之境的修士已没有几人能坦然面对劫数,坦然面对死亡的了”,
范岩山叹了口气道:“惭愧,老夫便是越修炼胆越小的那等人,苦修了一甲子,终不甘心有一朝就这么散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