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的竹林已到了尽头,陆鸿等人没有再见到剑小舞和知无涯,眼前变得薄雾渺渺,脚下的水波却愈见清澈,与神州截然不同的灵气飘然在薄雾中,缭绕在众人身外,充斥于天地间。
“这股灵气......”,
“是仙气”,话凄凉道:“大荒之后,洪荒和混沌之气都已消散,颛顼氏绝地天通之后,连仙气也不多了,广袤大地上新生的灵气虽然重新滋养了万物生灵,但与仙气终是不可同日而语;上古之人,能春秋度百岁,终其天年,彭祖能活八千岁,皆是受了仙气滋养的缘故”,
“仙气......”,
陆鸿吸了一口气,只觉清凉入骨,身体也连带着有几分轻盈之感。
话凄凉道:“这里已是蓬莱境内,但尚未到蓬莱岛,仙气尚有些不足,待到了蓬莱岛上仙气方算充裕”,
过了竹林便已是蓬莱境内,乘纸船在如镜的水面上行出约莫一刻钟,前方一座仙岛便映入眼帘。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当年太白剑仙初登蓬莱,见岛上情形,诗兴顿起,赋诗一首,以剑刻于碑石之上,时已数年,碑石久经风霜已有些陈旧,但碑上诗文剑意依旧森然,陆鸿等人远远的看到那首五言诗,浮现在眼中的却像是一柄柄利剑,而入眼的整座岛在他看来都像是一个不可侵犯的禁地。
这碑石不过是登岛时所见的森然剑意,岛上能可匹敌这股剑意的气息不计其数,其中几股气息犹有胜之。
“这蓬莱岛,没有禁制也没有结界”,
纸船已靠近了蓬莱,清晰可见岛上的一草一木,陆鸿却没有立刻下船登岸。
话凄凉道:“不必设禁制结界,蓬莱乃仙人居住之地,若布下禁制结界就成了俗世的宗门世家了”,
陆鸿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俗世的门派与世家和仙人所居之地差别就在于此,一个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并追求扩张,一个却不设边界,自成洞天福地。
“从神州到达此地的人可以随意登岸吗?”,
陆鸿素来不拘小节,但到了蓬莱也不得不小心起来。
话凄凉道:“不仅神州,从各地来到蓬莱的人都可以登岛,对访仙的人来说,茫茫东海本身就是极其严峻的考验,经过了重重险关而来到此地,访道求仙的毅力已足可证明了,不必再多加考验;不过蓬莱岛上也没有接引的仙人,凡人来到此地如同进了陌生之地,往后如何,还需自己摸索”,
陆鸿笑道:“倒也不全然如此,至少前辈便是此地的熟客了”,
话凄凉淡淡一笑,同行的一行人都是闷葫芦,何不思早便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范岩山素来谨慎,在他面前更加小心恭敬,只有这个小辈在他面前不那么拘束,能说几句玩笑话。
陆鸿已感受到岛上充裕的仙气,上了岸后愈发觉得心旷神怡,与流波山人为种下的花海和后天干预过的景致不同,蓬莱岛上的一切树木花草都是天然生长的,仙人们从不稍加干预,是以虽然奇形怪状但却更加的清新自然,林中的鹿,野外的花,河中的游鱼都别具一种灵性。
踱步在花草间的小径上,隐约见到左手边一只斗笠浮于野草之上。
拨开草,见一席蓑衣端坐在湖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人手中执一根钓竿正在岸边垂钓,这湖里游鱼甚多,那老人的鱼钩上没有上饵,但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引得湖里的游鱼拼命的往钓钩这里聚集。
奇怪的是老人对这些聚拢而来的游鱼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每有游鱼靠近的时候便从身旁拾起一块石子扔进湖里吓跑那些游鱼。
范岩山等人大感奇怪,这老人明明是在钓鱼,怎么却又不让鱼儿上钩?
陆鸿却觉得大是有趣,拨开草丛,信步走到老人身后道:“老丈,既是垂钓,为何却又要赶走这些鱼儿?”,
老人并未回头,只是抚着长须道:“这些鱼儿岂值一钓?”,
陆鸿道:“老丈要钓的是什么鱼?”,
老人道:“要钓当然要钓最大的,老夫要钓的是鲸鱼”,
陆鸿看这湖泊方圆不过二十丈大小,道:“老丈,这样的湖泊如何养得出一条鲸鱼来?”,
东海自然有鲸鱼,但鲸鱼岂会在这样的湖泊中?只怕这么小的湖泊孕育出的鱼儿只就够一条鲸鱼饱餐数顿而已。
老人道:“小友,可知道这湖泊的名字?”,
“晚辈初来乍到,尚不知湖泊的名字”,
“这里,叫做鲸波池”,
“鲸波池......”,
老人抚须道:“池塘虽小,池水却深,这池子通得是下面的茫茫海域,这座岛对海下的生灵是朝圣之地,常有鲸鱼游过这里,掀起水波,故叫做鲸波池”,
陆鸿不由得叹道:“原来如此,难怪前辈在此垂钓”,
老人哈哈大笑道:“于此处钓的一尾鲸鱼,才是老夫一大乐事”,
话音刚毕,鲸波池下已浮现出一个黑影,陆鸿目中蓦然一动,这老人说的没错,竟真有鲸鱼游过此地,但它真的会咬钩吗?
心念方转毕,那黑影已经快速浮了上来,黑影在池塘中快速放大,转眼间就已经占满了整个湖面,范岩山等人都已清晰地看见了快速游上来的那个庞然大物,居然真的是一条鲸鱼;它从池下一蹿出就惊走了鱼钩附近的所有游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