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浙江,为何啊?那,那朝廷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灾民不准离开平阳前往福建路,徐清的心里很是疑惑,难道要让这平阳县十万的老百姓去养那二十万的灾民,光是凭借这古老的农业社会生产力,即便徐清没有下过地,也觉得不可能,这不是瞎胡闹吗?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这赈灾的粮食快到了,这才想控制住局势?徐清想不懂。
张合听到徐清的问话,拱手无奈的说道:“大人,福建路山多水多,农田稀少,即便是丰收之年,所产之粮尚不够本地百姓所食用,大多都靠海贸才番邦进口粮食,如果这数十万难民倾泻而下,必然会使福建路陷入大乱,到时候,危机扩散之处将不仅仅是浙江一地之损失了,为此官家责令我等官僚,也是事出无奈。”
“那这些灾民怎么办?我们现在粮仓还有多少粮食可以供给百姓的?还有朝廷的赈灾粮食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听到张合这么解释,徐清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勉强只得接受,谁叫邻居也是家徒四壁,没有开饭的粮呢,这时想要放人进去吃饭,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徐清也就不强求了,只得转圜到自己这片地方来,对着张合和李琦问起朝廷的计划来。
徐清的这个问题本是名正言顺,可听在张合和李琦的耳朵里,却是刺耳的很,两个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好似要逃避开这个问题一般,最后还是性格直爽的李琦粗着嗓子,带着些不满的抱怨道:“回禀大人,粮仓之中的粮食赖去年丰收所赐,还有些积攒,可对于二十余万百姓来说,却是杯水车薪,按照现在每天一顿粥的量来发送,最多只能再坚持三天的时间,至于朝廷的救济粮…..“
说到这,李琦的嘴里就像喊着一口苦茶一样,可看着上方坐着的徐清睁着两颗眼珠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想要听他接下来讲的话,李琦咽了口唾沫,把心里那份无奈收了强忍着收了回去,继续说道:“因水灾持续泛滥,钱塘江水流湍急,海上台风势大,在杭州运不下来,三天之内,是绝对抵达不了的。“
“啊?“徐清这下有点慌了,这自己的粮食并没有多少,朝廷的粮食又运不下来,再加上灾民还待在这儿不能走,这不就得活活饿死了吗?这可是二十余万人啊,整个两浙的受灾人数加在一起,更是有五六十万人,这要是饿到受不了的时候,徐清的脑子里顿时浮现除了陈胜吴广、洪秀全、黄巢等人物来,心里就是一颤,这些人杀起地方官来可都是不眨眼睛的主,这要真的逼上梁山了,自己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自己这地方官才刚上任一天,就遇到这么大的事,实在是徐清始料未及的,看了看张合和李琦也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是真的大条了,徐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压压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合和李琦见徐清喝水,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也突然觉得口渴了起来,拿起杯子就开始喝,一时之间,客厅之中没了嘈杂之声,只有喝水和外面下雨的声音在相互交错。
一个让人讨厌,一个让人放松,可最后放松的声音还是消失了,只留下让人讨厌的那个声音,兀自滴滴答答个不停,让人烦闷。
“朝廷可还有什么良策啊?“
过了良久,最后还是徐清开口说话了,看着两边的张合和李琦,徐清的心里也没有底,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这里的人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人,陛下及朝堂诸公正在商议办法。“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没有办法,要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了,徐清听到这,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答案,徐清并没有什么意外,或许可以这么说,徐清之所以会问,也完全是抱着一个不可能的希望罢了。
在这个时代,没有轮船来搭救百姓运送粮食,现在又因为瓯江泛滥连跟上司沟通意见都很难做到了,这个时候徐清才意识到微信对于人类生活的改变有多么重要,想要救人,谈何容易啊。
“那两位兄长,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徐清看着自己这客厅的天花板,无奈的问道,此时桌子上的茶杯已经被侍女悄然换走了,新的茶杯里装着滚烫的热水,徐清拿在手里,也只有这点热水能让他温暖点了。
“请大人明示。“两人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显然,这两个人是没什么主意,把皮球给踢了回来,徐清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计较,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能想出办法来才怪呢,又是轻叹口气,他发现自从见了这两位之后,他的心情简直就糟糕透了。
“两位老兄,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啊,这外面还在下着雨,山里随时有泥石流的危险,这个时候想要进山找点吃食也是困难的很,说不定就会死在里面,至于外海捕捞鱼货,现在的天气同样也不允许,海浪如此之大,冒然进海,若是死伤惨重,必然也会有激起明变的危险,山里、海里都找不到更多能填报人肚子的地方,衍之兄,宗盛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徐清对着两人,也是对着自己说道,现在的情况,他暂时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也是心里沉重的很,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救灾若是成功,灾民没有暴动,那他们每个人都有功,若是灾民暴动祸及邻里,那他们这三个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可以说谁都跑不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