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呢?“裴德衍的故事实在是很精彩,豪门落魄少年转眼成为少年将军,这简直就是言情小说男主角的设定么,即使放在现实世界里,也绝对可以出书了,什么少年将军的心路历程啊,什么在绝境中成长的豪门少爷啊,徐清心想,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接下来自然是带兵打仗,然后成了现在德顺军的指挥使喽。“王副使理所当然的回答到,他虽然说得简单,可裴德衍从副指挥使,升到指挥使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其中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可王副使并不清楚其中的详细情况,他当时只是太平军的一个部头而已,德顺军内部的消息流传出来,许多都是假消息,众说纷纭的,有的简直就跟话本里的故事似得,王副使听了也不敢讲给徐清听啊,所以只能大致的讲了讲,徐清听完之后也就算过了。
把裴德衍的过往放在一边,徐清接着问道:“马德明将军那儿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裴德衍既然如此拼命,眼前这场战事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禀报大人,马德明将军那一切无事,只不过根据将军信件所言,最近一段时日以来,叛军的进攻更加凶猛了,夕阳寨已经失守,现在马将军已经带着太平军众人抵达定西寨重新部署防线了,短期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王副使讲的很是小心,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没什么问题,可是夕阳寨有失,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徐清也确实有些被吓到了,好好的夕阳寨怎么就失守了呢?徐清有些不解,不过转而他倒是想明白了,那裴德衍进攻如此激烈,所到之处无论民众好坏,全部杀之的处理方式,即便是叛军中最凶恶的人,也得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了,为了尽快逃离裴德衍的追杀,获得生的希望,所以进攻步伐加快也是有可能的。
他点了点头,对着王副使说道:“我相信马将军的能力,告诉他,让他好好防守就是。“王副使听到这番话,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前线作战,最怕的事情就是后方的主官疑神疑鬼,到时候不攻自破都是有可能的,现在见徐清几乎没有犹豫的空间,就表达了对于马德明的信任,这让十几年来跟着马德明的王副使很是宽慰。
“是,属下必定转告马将军这番话。“王副使满口答应道,这时徐清向后靠了靠,长久的失眠让他的身体实在很是疲惫,最近一段时间,可以说他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着绝不好好坐着,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可以休憩的状态,他看着王副使说道:
”除此之外,既然裴将军进攻如此猛烈,叛军抵抗的意志在最近几天若是攻不破马德明的防守,也必然会消沉下去,到时候你让马将军派人,每天三次对前线的叛军喊话,只要肯投降的,战后全部不会处死,我秦州百姓将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知道了吗?“
“什么?大人,您这是要招纳叛军?这,韩琦大人那儿或许会有所为难啊。“王副使还没从刚才那安心的状态中走出来呢,徐清的这番话顿时让他的宽慰变成了碎片,根据大宋律法,凡是造反的,无论何人都是必然处以极刑的,这根本没得商量,这也是为什么叛军现在抵抗越来越激烈的原因。
并不仅仅是裴德衍的缘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宋对于造反者那极其残酷的刑罚,逼得即便是想要投降的叛军,也必须不停的战斗,而且现在是战争即将要胜利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说要招纳叛军,王副使看着徐清,很是怀疑是不是缺觉太过严重,导致徐大人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这是韩琦大人的信,他已经同意了我的意见,让太平军招收叛军中愿意投降的人。“
徐清笑了笑,王副使的反应很正常,他是军队出身的人,自然对于朝廷关于叛军这方面的法度十分清楚,所以惊愕也是十分正常的,可事急从权,有的时候若是单单依照大宋军法去执行的话,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从另外的角度去考虑这批叛军的影响了。
秦州是什么地方?秦凤路上最为重要的中转地区,所有从西域、漠北、西藏来的车队无论是从哪条路走,最后都必须要经过秦州才能抵达中原腹地,而从中原往河西走廊去的车队,无论是从四川还是浙江、湖北来的车队,也都必须要通过秦州才能往外走,这里是商品贸易的中枢之地,也是二十年前秦凤路的安抚使司驻扎地,可以说其重要性比起凤翔府来都要重要许多。
在这样的地方,若是还继续采取造反必杀的动作,就必然会引起秦州更长时间的动荡,这对于宋朝与西域的贸易来说,绝对是一件坏事,大宋的商业文明极其发达,每天从秦州去往西域的车队络绎不绝,每开战一天,对于整个大宋的损失就要重一分,所以快速结束战斗,就是必然的选择了。
更何况在北宋的西大门外,可还有西夏这头饿狼在旁边虎视眈眈呢,若是继续动荡下去,就必然给西夏以可乘之机,西夏控弦二十余万猛士,这可要比一伙农民军厉害的多了,危害也大得多了,所以快速结束战斗,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当然,徐清写给韩琦的信件里,自然是把给叛军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摆在头一个原因上,第二个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宣扬陛下的仁德之举必然能够让西北边陲的百姓沐浴在皇恩厚土之中,其后才是这两个理由,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