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先改革,便先拥军,这是伟大的思想所总结出的经验,俗话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么,徐清对此很是认同,这个时候,若是连军队都不听自己的,那还改什么革,根本就改不了,所以给军队的首领们洗脑,让他们认同自己的想法,就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了。
而在这之前,徐清则要先见一见现在秦凤路全体军队的负责人,裴德衍同志,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担任秦凤路一路之军长的裴德衍,徐清早有耳闻,可是与他相处的时间却并不长,虽然后来枢密院调令把裴德衍从德顺军调到了秦州府,可裴德衍并不经常在秦州府活动,反倒是会经常去各地的禁军、厢军中视察,一去就是整整十几天时间,徐清想要找他,还得提前预约。
两个月的时间里,可以说除了礼节性的见了两面之外,便没有什么交流了,这次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交流,看着眼前的裴德衍,徐清的心情很是紧张,裴德衍倒是轻松的多了,看着徐清,等着他开口说话时还时不时的拿起杯子喝着茶,一副好像待在自己家的样子。
对于徐清,裴德衍还挺有兴趣的,原本也很想见见看这位自己感兴趣的人,可是公务繁忙,战争也是一场接一场,等到空闲下来的时候,徐清就已经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让裴德衍有些措手不及,他一向都觉得自己升官够快的了,却没想到徐清竟然比自己升的还快,一时之间便有些不适应了,所以两次见面下来,也是没说什么话,等再一次见面,便是这个时候了。
他本来还以为徐清找自己是希望谈一谈关于军队部署之类的事情呢,毕竟秦凤路是边境州,相比起内陆州来说,军队的重要性要大得多了,主政官率先召见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却没想到徐清一见到自己,压根就没有谈任何一句与军队相关的事情,而是直接跟自己讲起了他的改革措施来。
刚开始的时候裴德衍完全是懵的,毕竟关于地方治理这些事情,他是一窍不通,可等讲到后来,徐清开始将自己的五州率先治理,延缓其余州郡的设想讲出来了之后,即便是裴德衍这样的文盲也知道他跟自己讲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徐清现在可是要直接拿几十万百姓的父母开刀啊,怪不得要找自己了。
“徐大人,如此做法,恐怕会让其余各州民怨沸腾啊。”裴德衍拿着茶碗撇着茶水上的茶末,一边对旁边的徐清漫不经心的说道,口中虽然叫着大人,可看着徐清的眼神却满是戏虐,一点尊敬的感觉都没有,不过这目光也没犀利到让徐清觉得难受,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而已。
“这不我就来找你了嘛。”徐清颇为讨好的说道,要改革,首先就要得到军队的支持,而在这秦凤路,军队的代表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了,既然是有求与对方,徐清的态度自然是非常好的,脸上全程带着笑容,犹如卖房子的中介一般。
“找我?徐大人,莫非是想依靠军队来镇压不满的百姓?”裴德衍笑了一声说道,可这句话却把徐清给吓死了,他赶紧澄清道:“裴将军误会了,在下之所以要借军队,绝对不是为了镇压百姓所用,只是希望能够将这些新的措施成功施行下去罢了。”
“可是徐大人,您的这些措施,哪一条不会让百姓们不满啊?难道您指望他们真的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不闹了?大人,越没钱的就越在乎钱?原本这些州郡每年还能从安抚使司拿到上千贯的补助款,若是按照你的方法做,这笔钱就会直接掉到两三百贯,这对于当地民众来说,无异于断了他们的生路啊。”
裴德衍一开口就说了几句大实话,他虽然常年在军队,可因为他的军队能够打仗,所以整个秦凤路上下十几个州郡,裴德衍差不多全部都去过,对于当地的民生和士族的生活状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想让他们放弃自己现在的补助款,把钱交给这五个州郡,这真的很难。
这也是他会质疑徐清的原因,其实裴德衍并不讨厌徐清,相反,他对于徐清还是很欣赏的,毕竟曾经也算是间接的打过交道,而现在自己的德顺军,也在那位马德明的统领下,保持着相当高的军事水准,这当让裴德衍很满意,可徐清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想要让其他地方的民众接受,实在是有些困难。
“裴将军所言,在下也很清楚,可是将军又可曾想过,若是我继续按照以前的分配方法,将安抚使司的财政拨款全部平均拨付到各个地方去,那么我秦凤又要到何事才能富裕起来呢?五年,还是十年?依我看来,太难了,我等我要知道,在这秦凤路外,就是西夏,就是吐蕃,强敌在侧,他们如今虽然势弱,可只要给他们几年的时间,便可以重新丰满羽翼,再次张牙舞爪,到时候,我秦凤路的建设,必然就会受到阻断。
到那个时候,请问将军,我等又要花多少的时间来把秦凤建设好呢?是我的一辈子,还是您的一辈子?又或者是秦凤路人世世代代的一辈子?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里,平均拨款,是能让各地满意,可数年之后,就会让所有人都不满意了,将军,可有教我?“
徐清的这番话让裴德衍触动很大,他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常年征战在外,对于秦凤路两个大敌的了解,可以说整个秦凤路上的人,就没有人能超得过他的,按现在的情况看来,最多五年的时间,西夏就能重新恢复到原本的实力,到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