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有一次赵祯在徐清上课的时候来到了课堂之中,想要看看徐清的教学情况,在门外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徐清正在讲解赵昕写的一篇论文,题目是《论管子与孔子对于士农工商的看法》,赵昕的结论跟孔夫子的差不多,就是士农工商乃是国之四柱,其中士农总居于工商之上,唯有如此,国家才得以安泰,至于徐安则并没有什么想法,对此徐清也并没有责罚他。
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孩子,而是因为他的年纪实在太小,让他去思考国家大事,无异于是在为难他,所以看着徐安摘抄孔子关于士农工商的评价直接出现在了纸上,徐清也并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赵昕说道:“殿下,不知道您有没有躲过管子的著作呢?”
听到管子这两个字,赵昕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对于他来说,管子这个人还是知道的,毕竟《论语》之中有记载过这个人,知道他是帮助齐桓公称霸的能臣,可对于他的著作,赵昕当然不曾度过,所以他也很老实的说道:“不曾读过。”
“没有读过?来人,附近书室之中,可有管子名篇?”赵昕没有读过这本书,徐清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立刻招了招手,让旁边负责记录文字的吏员走了过来,问了问《管子》一书,皇宫之中可否有收藏,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徐清便说道:“那便劳烦你去把这本书拿过来吧。”
“是,大人。”文吏行礼之后,缓缓退出了宫殿,一出门,便看见了躲在门后面的皇帝,赵祯,吓得他赶忙跪在了地上,口中差点就呼出万岁之声,还好赵祯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这个文吏,然后给他使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神,这才把人给安定了下来,而那文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皇帝,这让他的心脏差点骤停。
当走出东宫,到达一旁书室的时候,文吏的心情依旧澎湃如海潮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红色的朝气,等他走回到教室的时候,又一次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皇帝,整个人更是激动莫名,赵祯看着他要不是因为不想打扰徐清教课,都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赶紧让人走了进去,赵祯便立刻伏在木门上,悄悄的偷听起来。
徐清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知道是人回来了,默默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身侧便出现了一个人影,徐清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这文吏脸颊通红,一双手也在不停的抖动,看的徐清很是茫然,这出去一趟怎么就激动害羞成这个样子了?莫非是看见了皇帝的宫妃了?也不像啊,这文吏看上去都五十多岁了,不至于那么好色吧。
徐清的脑袋里,显然没有想到这文吏刚才到底经历了一番什么,对于徐清来说,见到皇帝固然会使人激动,可对于他来说,一来是见多了,所以并不会太过激动,二来则是对于皇帝,他是避之不及的,毕竟君王如虎,一着不慎就会命落虎口,徐清可不想拖家带口一起死,所以对于皇帝,他是有天然的畏惧和逃避的,见到了他,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而这个文吏却不同,皇帝在他的眼中,便是权利的象征,便是他前途的明灯,而他文官二十余载,见到皇帝的机会简直是寥寥可数,现在能够见到这位掌握着世间最大权利的男人,自然是心潮澎湃,势不可挡了,这一点,徐清是理解不了的。
不过徐清显然不会想到这些,他的脑子里,对于皇室总是有着一种不碰最好的感觉,而在下意识里,徐清就已经把文吏现在的表情列为遇到宫妃而喜形于色,所以徐清心中尽管有再大的好奇,也不会多问的,毕竟皇帝家事,徐清可不想掺和,所以他很快就从文吏的手中拿过了管子一篇,然后把书翻到了《士农工商》一篇,把赵昕给叫了过来,将书递给了他,说道:“将这一篇念一遍。“
赵昕看着上面的文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管子》这本书,对于里面晦涩难懂的句子和文字着实很难理解,不过面对徐清,赵昕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反抗的yù_wàng,所以即使心中不懂,可也遵从徐清的话,开始磕磕绊绊的念道:“黄金者,用之量也。辨於黄金之理,则知侈俭;知侈俭,则百用节矣。故俭则伤事,侈则伤货。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事;侈则金贵,金贵则货贱,故伤货。货尽而後知不足,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後知货之有余,是不知节也。不知量,不知节,不可,为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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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智者知之,愚者不知,不可以教民;巧者能之,拙者不能,不可以教民。非一令而民服之也,不可以为大善;非夫人能之也,不可以为大功。是故,非诚贾不得食于贾,非诚工不得食于工,非诚农不得食于农,非信士不得立于朝。是故,官虚而莫敢为之请,君有珍车珍甲而莫之敢有,君举事臣不敢诬其所不能。君知臣,臣亦知君、知己也,故臣莫敢不竭力,俱操其诚以来,老师,念完了。“
赵昕有些吃力的说道,这一篇其实并不长,总共也只有十个段落而已,可是其中对于赵昕来说,生僻词还是挺多的,而且古文可没有什么标点符号,断句全凭文学素养,念起来自然是无比的吃力,徐清看着赵昕不停咽唾沫的样子,不由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他,让他喝了一口,然后再说道:“管子的这篇《士农工商》,殿下懂了一些没有。“
“老师,没有。“赵昕老实巴交的说道,能把它读下来,赵昕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