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廖俊逸便像每一个来到宋朝的殖民地贵族们那样陷入了沉思之中,等到他再一次踏上前往汴京的土地时,他看到的不再是夜夜笙歌的剧院,也不再是美味佳肴享受不尽的餐馆,他开始看到许多黑色皮肤的人在下水道中辛勤的工作,看到一些同胞正不断的进进出出黑黝黝的矿道帮着宋朝的商人们赚取利润,他看到许多人在地上祈祷,更看到许多人在无声无息中死亡。
他突然想到就在三年前,宋国内阁宣布全国废除类似于奴隶制度的收养制度时,自己在家中还曾经为宋朝的义举做了好几首诗,那时的他是多么的向往文明的宋朝,而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蔑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于时代的文明在廖俊逸脑海中的印象,可他此刻却觉得这条法令是无比的悲哀。
是的,宋朝人不再用自己人为奴为俾了,而是改用殖民地的人作为自己的家仆了,有的是东南亚太平洋上岛国的子民,也有印度次大陆的子民,还有一些非洲的黑人,他们充斥在宋朝人的家庭中,从事着最为肮脏的工作,包括皇宫之中,上层太监的位置依旧由汉人所把持,可那些清理厕所的工作以及扫地的工作则变成了殖民地太监们的专利,宋朝的文明是建立在其他国家的苦难之上的。
这一点,廖俊逸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印象中,宋朝富饶强大,人民知书达理,不像自己的国家,识字的人只有贵族和宗教人士,在大宋,只要是年轻人就很少有不识字的,并且通过学习,他们还能考取大学或者是参与科举考试,而自己国家的孩子们只能在农地上不停的辛劳然后仓促的结束这一辈子。
这边是廖俊逸原本印象中的宋朝,而现在则有些不同了,这些印象虽然还在,可是更为深刻的印象却在这层肤浅的外表下开始成长,傲慢的宋人在对待殖民地百姓时所持有的态度让许多殖民地来的留学生纷纷受到了心灵上的打击,而这些人恰恰是各自殖民地中的精英,一张大网自然也缓缓在各所大学中慢慢铺开。
廖俊逸走在京都大学的绿荫草道上,身旁梧桐树开的很是灿烂,郊区的阳光相比起城市中要明亮的多,透过树叶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很是有种幽静浪漫的感觉,来来往往之间,大学之中大部分的人群皆为男子,女子只占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这是因为大学建立之初并不允许女性入学的缘故。
后来经过十年时间的抗争,女性们总算是在学校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被允许在教师、护士、哲学、历史等方面参与进修,不过这些门类只对贵族女子开放,至于普通女子则不能进入大学之中,这便是道路上女性很少的缘故,廖俊逸匆匆走过大道,来到一栋位于京都大学西南角的楼房之中的地下室。
轻轻敲了敲房门,一阵脚步声过后,黑色的大门缓缓被拉开,一个看上去明显不像是中原汉人模样的脑袋从房门中探出来,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宋朝十分朴素的衣服,不过衣服里面的内衣却是丝绸所做,显然这是一个强壮穷人的富人,他看了眼廖俊逸便舒了口气,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然后说道:“得之,你可总算来了。”
“介子,路上有点事儿,我来晚了。”得之是廖俊逸的字,对于宋朝的风雅文化,即便廖俊逸此刻心中对于宋朝已然没有那么崇拜,可文化这东西显然已经深入骨髓了,就像后世的许多印度人都会取一个英文名一样,这已然属于一种惯性。
他轻悄悄的说道,眉脚之间也透露出丝丝的紧张,这次聚会是一次十分秘密的聚会,参与的人都是组织的核心人物,他们将要讨论的,事关他们自己民族和国家的前途,若是泄露出去,不仅仅是他们的生命会有绝对的危险,即便是他们的家族,也十分可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即便再痛恨宋朝的人,也绝对不敢否认,这个国家的实力之强,远远不是他们的母国所能比拟的,即便是所有殖民地联合在一起,凭借正面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打败宋朝的,这是工业国家对于农业国家无与伦比的优势,他们的家族尽管在本地势力庞大,可在宋朝的军队面前,除了引颈待戮之外,别无他途。
“快进来吧。”那个被叫做介子的人让开了一条细缝让廖俊逸钻了进去,走在狭长的甬道中,介子低声说着话,“会长他们已经在开始谈论正事儿了,等会我们进去的时候最好声音小一些。”
“我知道。”廖俊逸走在甬道中,这层地下室原本是一个社团所专用的,后来也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的过程,被现在的这位会长租用了下来,长久以来便成为了组织的会议室,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大概有二十个房间左右,彼此之间由甬道所连接,若是第一次来势必会在其中迷路不可。
两个人走入甬道之中,甬道里面并没有点灯,照明完全依靠着介子手中的油灯,非常的昏暗,不过廖俊逸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他早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今天,来到这里的学生们,几乎都是东南亚殖民地区的留学生,他们这些学生将会在这里会见缅甸殖民区的反抗者们,至于会见他们的原因,便是要帮助他们将缅甸全国从宋朝的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重新让国王获得实权,振兴缅甸。
而之所以会选择缅甸反抗军,则是因为这支军队存在的时间已经非常的久了,在缅甸反抗宋朝的统治历时两年的时间,非但没有被消灭,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