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的话让李琦有些晕乎乎的,现在可不是开年终表彰大会,那个时候想怎么吹嘘自己都不碍事,即便说为了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会真的有人让你死而后已,可现在说这话,可真不是开玩笑,一个没准可真不定就变成了古仁人了,徐清还敢那么说,李琦心里不由有些相信了张合的话了。
“岂弟啊,你何至于如此呢?”李琦看着徐清,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他是真的不理解,李琦没读过多少书,四书五经看上片刻便能安眠,至于长篇大赋更是催眠的神器,他之所以能到现在这个地位,可以说是完全应征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老话,踩着无数人的肩膀爬上来的,要是让他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便是天王老子,李琦也是绝对不肯的。
徐清的官比自己还大,付出了努力自然也要更多,千辛万苦成了人上人,却成了百姓活下去的垫脚石,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徐清点了点头,李琦的不理解,他是很理解的,毕竟前面有个张合已经把这番话给演练了一遍,对于这些同僚的套路,徐清也算是掌握了,所以按照原本跟张合讲过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最后再加上一句“无论结果怎样,所有责任岂弟一人承担,与他们无关。”这也便算是解决了李琦的疑问了。
听完徐清的这番长篇大论,李琦尽管心中还是对徐清的决定有所不解,可也没有再问什么,他不像是张合,还有那么点文人气概听了徐清的说法后便怒发冲冠凭栏处,风萧萧雨歇,想着要为徐清出生入死了。
作为一名以流氓混混起家,曾在这人世间最黑暗的地方中长起来的人,为国为民的思想他是半点也没有,一辈子想过的最多的事便是怎么活的出彩,活的让别人羡慕,自然也不会被徐清这番话引出什么共鸣,之所以不争辩,也是徐清把他从这计划中择了出来,既然自己没有了损失,李琦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了,看着徐清,轻轻颔首,低头说道:
“那,大人准备如何做呢?”
“怎么做?当然是分粥啊,既然有这么多的粮食,我想先让城外百姓们吃顿饱饭,饿了那么多天,又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受了许多不必要的苦,我想让他们能稍微安心一点,这便足够了。”
李琦不再反对,这对于徐清无疑让李琦松了口气,自己虽说是这平阳县的不二之主,可因为不通武事,所以整个平阳县的治安、武装部队的训练,都是由李琦一人所掌管,平日里出操训练还是抓捕罪犯,都是李琦在做,这些人也最是以李琦马首是瞻,若是没有他的同意,要自己直接控制这些兵丁,那徐清也是无计可施,现在李琦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徐清也就省事了。
从这一方面来说,李琦的重要程度可谓是远远超过了张合,只不过在这文高武低的时代,李琦终究只能雌伏在张合之下了。
不过张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徐清很是尴尬了,把粮食收回来他用点蛮力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怎么把粮食发出去这个问题,徐清可没怎么想过,在他的脑子里,这个问题显然是不用想的,到时候只要把米饭做熟了,给他们吃不就行了吗,这还需要自己去管?徐清不太懂。
听到徐清这明显外行的回答,李琦叹了口气说道:“大人,你可知城外百姓已经许多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若是让他们一下子吃了太多的米饭说不定会有积食的危险,到时候反倒是害了他们。
而且城外的那些百姓,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吃饭,若是突然看到许多大米被送到城外,必然心生贪念,每个人都想要多拿一点,以保证未来几天能够吃得饱,朝廷的信任现在在灾民之间非常的低,要是没有一套制度来保证每口粮食都能送到每一个需要的人嘴里,必然是要出大乱子的。“
李琦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可对于老百姓的想法,他却是这三人之中看的最透的,毕竟张合是读书人,没当官之前是之乎者也,当了官之后想的是升官发财,老百姓怎么想的,他可顾不上,至于徐清呢,虽说没有张合那般想法,可对于百姓是怎么想的,他也确实不清楚,在现代,他出生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家庭,底层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面对着什么样的环境,他是半点也不清楚的,只有李琦,对于百姓的想法算是摸透了,不然他也当不了这平阳县的县尉。
“啊,这么麻烦,那宗盛兄,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徐清听着李琦一条条说着需要注意的事情,听的脑袋都有点疼,他可真没想到只不过是发一个粮食,怎么就需要注意那么多的事情,发多了会浪费,发少了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这浓粥还要控制好米与水之间的比例,不能太厚撑到肚子,也不能太薄,不然一会儿就又饿了,至于细节处,则有粥里要再放点药材,让老百姓们可以御寒,比如什么老姜、辣椒、麻椒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放。
除了这些粮食部分之外,李琦还提出了宣传和分区的概念,简单的说就是把百姓以人数和所处的位置分成若干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之中找出一名老者以及多名青壮年来,告诉他们城内有很多粮食,然后让他们告诉给其他人,以安百姓的心,只要有了粮食,百姓就不会再次慌乱,杀人这样的恶性事件便可以得到减缓,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少了犯罪,整个受灾区便算是维持住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