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的时候,仍旧没有看到玉莲,茌终于慌了。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地就消失了不成?
这让茌心里慌乱,上课的时候更是六神无主。
夫子自然发觉了这一点,却不敢提醒什么,眼里闪过悲凄之色。
她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每一个呼吸,仿佛都是用刀在刮她的心肺。
明知道茌家不会放过她,可是她却不得不继续在这儿呆着,还要在这儿坚持着。
不然,她夫家可就要遭受牵连了。
不止是夫家,娘家也一样,要被牵连。
即使她再悔不当初。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做了便要承担后果。
茌心宁不定,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只盼望着早些结束。
却道茌好这边。
众人已经结束谈话,茌家主叮嘱他们仍旧要像平时一样,不要露出破绽。
他要让茌主动来坦白认错才行。
众人应了。
茌骅走出门,茌好却没有离开,走在茌夫人旁边站着。
茌家主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干什么?”
茌好道:“我和母亲有话说。”
茌家主虎着脸,“有什么事情快说!”
“父亲要偷听吗?”茌好问道。
“夫君还是出去吧。”茌夫人笑道,“我们女儿家要说私话,你一个男人在家干什么?”
茌家主偏不出去,端坐在凳子上道:“难不成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他幽怨地看了茌夫人一眼。
夫人与我之间竟然有秘密存在!
茌夫人起来推了他一下,“快走!不要像个女人一样!”
茌家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茌好,踏着重重的步子出门去。
他决定要先去实行自己的计划,要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
看到别人痛苦,他才开心!
等他走后,茌夫人让音华出门去,顺便把门带上。
“好儿你要和为娘说些什么?”她偏头看向茌好。
茌好问:“玉莲如何了?”
那么重的伤,若是真没有上药又没有请大夫,她心中有些怀疑,玉莲还活着没有。
“你就是为了问玉莲的伤势?”茌夫人诧异地看着她。
她还当好儿想要给儿求情呢。
“对呀,不能问吗?”茌好不解地看向她。
只是问一下玉莲的伤势,为何她这么诧异?
难不成,玉莲已经伤势过重,死了吗?
想到此处,她有些恍然,“她死了?”
茌夫人一见她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没有。玉莲并无大碍。”
茌好以为她给玉莲请大夫了,便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道:“无大碍就好。”
说罢,她就起身告辞。
茌夫人阻止她,“等等。”
“母亲还有事吗?”茌好疑惑。
“你不帮儿求情吗?”茌夫人问道。
“为什么要帮她求情?”茌好停下脚步,与她双眼对视,“儿做错了事情,该受罚的就要受罚,这是做错事的代价,如果没有惩罚,她下次很有可能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额……”茌夫人看着她纳闷的双眼,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她说这话倒也没错,可是她以为这两姐妹的关系这么好,好儿肯定会帮儿求情才对。
茌好见茌夫人陷入沉思,便问:“母亲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茌夫人摇了摇头,温和一笑,“没事,你回去吧。”
茌没什么心思上课,所以下午只上了半个时辰的课,便道自己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夫子亦没什么心思,见她如此,便也松了一口气,准了。
茌敷衍地行了一个礼,便心不在焉地往院子回去。
玉琴被她派去找玉莲了,可是一直没有回来,可见是还没有找到。
她的院子不是很远,却也有一段距离,中间要经过一个用来当客房的空院子,穿过两个夹道。
穿过夹道经过院子的时候,茌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原本她并不在意。
可是当听到这两人的话中出现了玉莲的名字。
她就不由自主地躲到了院子里去。
“你说玉莲姐姐怎么样了?还活着没?”
“不知道呢,估计就算没死,也不会太好过。”
“哎,玉莲姐姐好可怜啊。她们都说她肯定是被二小姐牵连的,可是二小姐竟然都不出面,听她院子里的人说,她竟然直接把玉琴提拔成心头人了。可见是把玉莲姐姐当做弃子了。”
“不要胡咧咧。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被人听见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下次可不能再乱说了,不然你自己出事倒罢了,还要牵连其他人。”
“知道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
声音渐行渐远。
茌站在空院子里,脑袋一片空白。
她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玉莲快死了?
我什么时候牵连她了?
我什么时候把她当做弃子了?
她浑浑噩噩的,脑袋空得很。
“难道是早上我偷溜出门的事情被发现了……”她喃喃道,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慢慢地蹲了下来。
靠在院墙上,她发了好久的愣,才回过神,有了些力气。
茌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穿过夹道,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某处墙根的阴影里站了两个人,正注视着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