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倒在地上的文二少夫人,一个个都像没有看见一样,全然忽视了她。
这段时间来,文家二少被皇帝训斥,还不知道被谁下了暗手,遭了大殃,把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文大人也因为他被御史告了一个养子不教之错。
所以,文家二少最近日子不好过,着二少夫人就更加不好过了。
毕竟,这事情要追根究底就是文二少夫人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都已经嫁了人了还想着别人。
所以,文大人气不过直接要养儿子将这个儿媳妇休掉,送回娘家。
可是,文二少夫人的娘本来就是继室,文二少夫人在娘家并不受宠。
要不是因为有着长公主的面子,她想要找到文家这么好的姻缘,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文二少夫人的娘去长公主那儿跪了半天,差点儿晕了过去,才请了长公主出来做主。
即使这样,文家二少也只是没有休妻。
文大人直接就定下了一个下属家的嫡女做了平妻,等到三月便要进门。
这事情闹得不小,所以京都里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
现在谁还看得起文二少夫人呢?
愿意叫她一声文二少夫人,那也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了。
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不管在哪儿都是不得人喜欢的。
甚至觉得和她说句话都是玷污了自己。
文二少夫人衣服被那大鱼给打湿了,也没个人去扶她,给她披衣服。
她的丫鬟婆子都像个鹌鹑似的,躲在后面远远的,缩着个脑袋,也不上前。
茌好把裙子往上提,蹲在鱼面前看。
这鱼真大!
她摸了摸鱼的身体,那鱼就像是知道她是将它钓上来的仇人,狠狠地摆动着尾,拍在她的手上。
顿时她的手背就红了。
顾之梅说:“这鱼看来是不喜欢你!”
茌好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不喜欢?”
“它若是喜欢你怎么还会用尾巴拍你?”
“不管它喜不喜欢我,把它弄上岸来,它都得用尾巴拍我。这鱼又不是个傻子,不知道没有了水就没有了活路的道理,自然要挣扎一番。”
茌好捡起一块石头砸了砸鱼的脑袋。
让它安静些。
然后趁着它似乎有些眩晕,将它捡起来往地上狠狠地摔了两下。
于是,没一会儿,鱼就不动了。
茌好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准备收拾鱼。
却见香梅一个箭步冲过来,“小姐,这收拾鱼的活就让草枝去吧,您先去休息一会儿,钓了这么久的鱼都累了吧。”
怎么能让大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杀鱼呢?这让别家小姐看到了这血腥的模样,还不得把她们吓坏了。
茌好怔了怔,见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固执地与自己对视,便点了点头,“那让草枝来吧,我继续去钓鱼。”
香梅松了一口气。
却道那被忽视的坐在地上的文家二少夫人。
她就像被整个世界隔离,所有的人与她之间仿佛有一层纱帐,她看不清楚,只觉得浑身冰冷麻木,血液也凝固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爱一个人有错吗?
若说真有错,那也只是爱上了错的人。
难道女子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谁敢说,这京都之中只有她一人喜欢上了除了相公之外的男子呢?
有多少夫人出嫁之前都是有喜爱之人,只不过无法嫁给对方,便深埋在心底罢了。
她也是如此,嫁人后便深埋在心底,从没有再说过喜欢。
可是即使如此,她所嫁的人却不喜欢她,嫌弃她脏,说她水性杨花。
她怎么水性杨花呢?她出嫁之后本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后来做了,那也是被他们逼的。
她没做,却说她做了,偏要说她心里惦念着别人。
既然如此,那她做与不做有何区别呢?!
后悔吗?
不后悔。
为何要后悔。
她只恨自己没能再狠一些。
看着茌好坐在水边钓鱼的背影,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任凭身体自己动作。
众人看到文二少夫人双目呆滞,速度极快地冲向了茌好。
她们来不及尖叫,来不及提醒。
文二少夫人就撞了上去。
香梅伸出手去阻拦。
可她的力气和这个已经心如死灰的人又怎么比得上呢?
茌好感觉到自己后背香梅站起来,疑惑地回头,就看到文二少夫人像一只野猪横冲直撞过来。
她下意识地拉住香梅的手,往旁边躲开。
但是,文二少夫人已经冲了过来,抱住了香梅的腰,直冲河里而去。
茌好虽力气大,也拉住了香梅的手。
可是惯性却让她往前倾斜。
她的脚下瞬间一滑。
噗通。
三人一起落水了。
“小姐!”草枝尖叫,扔下了手里的鱼,疯狂地冲向河边。
她在江南长大,会游泳,所以下意识的,她就要跳下水。
茌好见状,忙道:“草枝快去叫人来帮忙。”
一面说,她一面带着香梅往岸边游。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四周的人顿时都被惊动了。
而且,这里距离她们休息的地方很近,婆子就在附近,看到茌好落水,都跑了过来。
“把香梅拉上去。”茌好托着香梅的腋下,将香梅往往上送。
“小姐,你先上去。”
“你别挣扎了!”草枝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