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靠近的轿子,长公主目露失望之色。
来人是梁老爷。
四个人抬着轿子,疾步如飞,轿子颠簸来去,轿子里面的梁老爷要双手拉着两边的窗户,才能够稳住身形。
不然轿子停稳,梁老爷就赶紧掀开帘子低头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岳母和儿子正在楼梯下面对峙着。
“岳母,您怎么还在外面等着?怎么不进去?君儿也是,竟不知道扶您进去。”梁老爷开口斥责梁君微。
长公主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带着冷意。
“君儿又没做错,你作为他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他?这还是本宫在场,若是本宫不在场,是不是你还要责罚于他?”
“岳母误会了,小婿只是担心岳母您的身体。”梁老爷一听这话,知道她是知道了自己之前的行为生了气,心里颇有些憋屈。
“本宫的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你们操心。”长公主摆了摆手,“走吧,既然你都来了,那就进去吧。”
梁老爷悄悄地看了一眼梁君微,却没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提示,心里更加难受得慌。
他不由恼羞成怒: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他爹,他见了我竟然连个笑容都没有,也不知道行礼,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梁君微哪里知道他已经迁怒于自己,见自家外祖母下车,就赶紧去扶她。
“外祖母小心一些。”
“我又没有多大年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耄耋老人了。”长公主浅笑着埋怨。
梁君微笑了笑,仍旧扶着她。
梁老爷见状,便也去扶她另外一只手。
长公主没有甩他的脸,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没多说。
正进门呢,就又有一辆马车来了。
下意识的,长公主的脚停了下来,微微偏头,有些想看,却又克制住了。
梁老爷和梁君微都转头去看,那马车只是普通的马车,不过上面的标记却是梁家。
“这是我们家的马车?”梁老爷疑惑。
这马车平日里一般是用来接一般的客人的,难不成今日还有客人来访?
但是,与梁家相交的人,大多是自己就有马车,哪用得着专门去接?
梁君微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德林大夫。”
“他不是不在京都吗?”梁老爷疑惑,“之前说请他来我们府上住着,平日里看护着娘的身体,你还说他离开京都了。”
梁君微说:“之前是离开了,现在办完了事情自然是回来了。”
梁老爷皱眉,“他一个大夫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外地办?”
“这便不知道了。”梁君微笑着摇头。
一听这话,梁老爷心里很不舒畅。
儿子的年龄越大,秘密就越多了。
之前隐隐感觉他是在给皇上办事,可是他进入官场以后,却又不像是受皇上重用的。
长公主听见是德林大夫,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还是没来吗?她心里喃喃道。
随后,她就坚强起来,将心底的失落掩藏在最深处。
“你把他请来给你母亲看吗?”公主问道。
“是的。”梁君微点头,“德林大夫医术不错,让他看一看,说不定能让母亲好得更快些。”
长公主微微点头。
梁老爷却道:“你捣什么乱?你母亲已经让御医诊断过了,该开的药也开好了,你若是再让别人来,那御医知道了,心里必然不爽快,以后看病的时候不仔细,敷衍我们怎么办?”
大夫十分忌讳病人同时让多个大夫诊治,因为每个大夫用药方式或多或少有些区别,万一两个大夫开出了相冲的药,病人吃出问题,又算是谁的责任呢?
梁君微抬起眼皮子,瞧了他一眼,说:“父亲多虑了,德林大夫只是看看罢,又不是让他另外开药方。”
梁老爷嘴巴微张,又准备说话。
长公主打断道:“君儿请个大夫不正好吗?御医毕竟是皇宫里面的,不能随时候着,你想请还不一定请得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德林大夫在梁家稍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就算华阳真有个什么事,也好及时诊治。”
说着她斜着瞧了梁老爷一眼,含着不满之意。
“既然德林大夫也是来看华阳的,那我们便一起进去吧。”
梁君微调头。
屋内,床帘子被拉下来,把床遮掩得严严实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痕迹。
“郡主。”方嬷嬷试探地叫道。
她不确定华阳郡主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怎么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方嬷嬷听了,一惊,“郡主您是不是又哭了?声音为何如此沙哑?”
她听着华阳郡主的声音,里面带着哭音,仿佛哭了很久一样。
帐子里面,华阳郡主低笑一声说:“我怎么会哭呢?大约是刚刚睡了一觉,所以考虑有些干,声音有些哑吧。”
方嬷嬷蹙眉,去端了一杯热水,试了试温度,掀开帘子一面递水给华阳郡主,一面悄悄观察。
郡主的双眼还是红肿的,也看不出究竟是又哭了,还是本来就这么红肿。
不过看样子,脸上也没有泪痕,眼睛也不像是被揉过,被子上明显没有湿濡的痕迹。
华阳郡主她他瞅来瞅去,笑了笑,打趣道:“方嬷嬷你在寻什么,难道以为我在床上藏了什么宝贝?”
“郡主。”方嬷嬷无奈地看着她。
“好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