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退到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二夫人说完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一脸歉意地说:“看我这嘴,一点都不会说话,还请侄女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
她语气和表情都在表示着歉意,但是话里话外却没有道歉的意思。
茌好不耐烦与满心怨恨的二夫人玩心眼儿,眉毛皱了皱,眼中闪过不耐之色。
二舅母是吃了炸药还是怎么的?谁惹了她,跑来迁怒于我,真是奇葩。
她张嘴便要说话,却被方嬷嬷在手上捏了一把。
于是,她看向方嬷嬷,以为她有话要说。
方嬷嬷眼睛从看戏的大夫人和三夫人身上扫过去,只是对茌好摇了摇头,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茌好顿了一下,无奈地点头。
在来之前,方嬷嬷就与她嘱咐了。
若是如遇到有人刁难她,不管如何都不准发作。
尽管把那些话当做耳边风,不听也罢,不用回答。
她看到方嬷嬷的眼神,便想起了这一点。
因此,她只能抿了抿嘴,然后和几位舅母道歉,说她们辛苦了。
这些人跑到门口来迎接她,也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既然不想来,为何又要来呢?
她们是长辈,她是小辈,就算她们不来也没有话可说。
何况她也不会在意。
反倒是来了,倒添了一堆麻烦。
大夫人带着端庄的笑容,双手端在腹前,笑眯眯地说:“好儿这话可错了,我们在这儿才等了多久?算不得辛苦。你坐车过来,舟车劳顿,才辛苦呢。”
她的话一出,她身后的人都撇了撇嘴,一群人叽叽咕咕。
“从茌家到这儿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哪里称得上舟车劳顿?哼!真是娇气!”
“祖母也真是偏心!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来迎接她一个人,还打开正门。”
“上次来的时候,便是开的正门,这次又开正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身份多尊贵呢。”
……
王大夫人听见她们叽叽咕咕,全然当做没听见,仿佛没长耳朵一样,仍旧笑着和茌好说话。
茌好耳朵那是多么灵敏呀,把她们的话全部都听到耳朵里了。
这下她才明白,来这些人之所以要来迎接自己,是因为外祖母的要求。
“好了好了,大热的天就不要站在门口了,我们快进去吧。”说着,大夫人就让众人散开,让茌好进来。
茌好带着香梅和草枝以及方嬷嬷走进来,门便关了。
可是她的行李还在外头呢。
因此,她眉头一挑,开口便问大夫人:“大舅母,侄女儿的行礼还在外面的马车上,您看是不是找个人帮我安排一下?”
大夫人笑着应道:“这是自然。”
二夫人嘴里嘀咕着:“不知道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几个箱子罢了,难不成还怕丢了?”
说是嘀咕,但是她声音确实不小,在场的人就算没有全部人都听见,也有小半的人听到了。
而且她说完了还看着茌好,分明是有意挑衅。
茌好假装没有听见,笑着和大夫人道谢:“那就劳烦大舅母您了。”
大夫人牵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茌好听见,只笑而不答。
二夫人撅了撅嘴,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大夫人眼角从她脸上掠过,当做没看见,笑着和茌好说话,问她喜欢吃什么,用的可有没有什么习惯,还有住的地方,喜欢安静些还是喜欢热闹些。
茌好一一回答,很是温顺。
两人相携着,边走边聊,远远看着,亲密无间,恍若一对母女。
可是只有茌好知道,这位大夫人心里竟然是恨着她的。
这让她有些疑惑。
自己和她见面的次数也就总共那么几次,怎么就招惹上她了?
还有在场的这些人,似乎都对自己有敌意,真是奇怪。
而且,这些人跟在后面叽叽咕咕,却无人和她说话。
走了一段路,茌好便发现这并不是往大厅去的方向,反而像是往外祖母他们院子去的。
果不其然,进了内门,绕来绕去,便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绿意盎然,花团锦簇,颇为惹人眼。
“表小姐到了。”
茌好一行人还没走到院子,便有人高声对里面喊着。
大夫人见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抓茌好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可是也只有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就脸上挂着笑容,打趣道:“看来老夫人等急了,都派人出来专门候着你呢。”
她心里的扭曲和狰狞都快变成实质了。
茌好不自觉地挣脱她的手,客气地说:“大舅母说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夫人瞅了一眼大夫人,面色不动,手指头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珠子,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就是会装模作样,还当谁不知道呢。
茌好不愿意在这些怨恨的情绪之中呆着,快走了几步,往院子里而去。
方嬷嬷紧跟着她,并没有阻止。
她想: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气氛这么怪?
“好儿,你来了?”王老夫人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牵着茌好的手往屋里走。
二夫人身后的王亦芷嫉妒得脸都变形了。
“祖母!”她低叫了一声。
可是王老夫人的心和眼全在茌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