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微凉,撩动着树梢,太阳已经起来了许久,这时俨然到了平日里请安的时间了。
府里的人都听说了王亦宛生病的事情,几个姐妹一起来看她。
老夫人让人阻着,并不让她们进来,说王亦宛需要休养,一群人拥着进去,吵吵嚷嚷的,不利于病人养病。
所以,没多久,人就散去了,老夫人也离开了,只留下了屈妈妈帮忙。
茌好没有离开,仍旧留在王亦宛的院子里,陪她说说话。
到了辰时末,荆氏来了。
她黑着脸,眼睛眯着,仿佛谁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一进门,她就眼睛就四处看。
看到茌好正坐在床前,王亦宛正背靠着一个大枕头,歪在床上,和她说话呢。
如此一看,荆氏顿时大怒,冷冷地开口说:“不是说生病了吗?我还以为都下不了床了!怎么还也专门和我拿乔?让你祖母给我施压?”
“你早便打算好了吧,不想要我这个亲娘了,要投奔别个去?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对你,那是我的事!我就算是杀了你,别人也不该有话说!”
她说话难听,还想上去给王亦宛耳刮子。
丫鬟们都去阻拦她,屈妈妈也劝说她,可是她就跟疯了一样,根本不听阻拦。
王亦宛听这些话,脸上好不容易挂起来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被掩盖的绝望又涌了起来。
茌好见状,顿时怒不可遏。
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挥袖,就把三夫人荆氏推开了,阻拦荆氏的都是王亦宛的丫鬟们,所以心里对荆氏颇有怨念。
因此,茌好推他的时候,丫鬟们都故作无力,松开了。
于是,荆氏摔了一个大屁墩,脑袋后仰,当一声磕在了地板上,后脑勺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鼓包,痛得她直哆嗦。
“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
茌好冷冷道:“你是个瞎子?明明是我推的你,我又不是你女儿,你说谁是不孝女?而且,你是宛儿妹妹的亲娘吗?她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她?”
平常看这位三舅母还是挺正常的,现在看来却跟发病了一样。
难不成她有精神病?时不时犯病的那种?
荆氏冷笑:“她若不是我亲生的,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掐死她了!”
当时她好不容易怀孕,大夫明明说了是个儿子,可是却生出个女儿来。
若不是她亲生的骨肉,她真的想要杀了王亦宛的心都有了。
王亦宛听见,头低得更加低了。
茌好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原本还有些起伏,可是现在就仿佛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还有你!我可是你三舅母,我是你长辈!你竟然把我推到在地,呵!真是无礼,果然是没娘教的!”
茌好一听这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你说我没有娘教?!我看你才是没有娘教的吧?!我娘可没教过我对自己女儿这么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你呢?宛儿妹妹病了,你不说关心一下她,还如此骂她,真是极品!”
“哼!她连一点儿姐弟亲情都没有,她弟弟生病了也不见来看,还装病不来请安!不就是我昨天晚上说了她几句吗?”荆氏冷哼。
她拍了拍身后的衣服,冷冷地看向茌好,心道:你既然敢推我,我必不会让你好过。
“哦?所以你儿子生病就是真的,你女儿生病就是装的了?”
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荆氏连忙挂起了笑容转过头来说:“婆婆,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不就把我两个孙女儿欺负死了?”老夫人凉凉地说,语气中带着隐怒。
“婆婆您误会了。丰哥儿病了,所以我照顾着他,之前才没应了您的吩咐过来。这不,儿媳妇一得了时间,就过来了。”荆氏带着笑容说。
老夫人冷笑,“是吗?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不来就当做没了这个女儿了,怎么?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我这个婆婆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我说过!你不来便代表着不要你这个女儿了!我已经让人重新准备,让宛儿搬到我那儿去!之后你这个亲娘也不用再怕被劳累到了!”
荆氏勉强笑着说:“婆婆,您不要开玩笑……”
老夫人可不爱开玩笑,她不看荆氏一眼,只道:“你回去吧,具体的事情我会和老三说的。你就不用再管了。”
荆氏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哆哆嗦嗦地说:“婆婆……婆婆你……”
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
茌好见状,顿时有些无语。
这是在装晕。
若是真的晕了,心里那怒气冲天的情绪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她晕倒了还在做梦?
而且晕倒的时候还专门找准了方向倒,真是把他们当做眼瞎的一样糊弄。
老夫人气得直翻白眼。
她对要扶人的丫鬟气急败坏地说:“都放手!别扶她!让她摔死算了!”
荆氏也是硬气,竟然生生地倒了下去。
不过,这次她是故意倒下去的,所以有所准备,没有直接后脑勺找地,而是侧躺的。
好歹有胳膊挡着,不会摔得脑症荡。
王亦宛看到荆氏倒下,下意识地下床来,准备去扶她。
可是老夫人却给屈妈妈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