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长安星象有变,煞气冲天。荧惑之星在长安。
长安难安啊!
放开解哥儿,她站了起来,从腰袋中取出千里眼,拉成最长,向天空望去。这等时候,出门在外,自然没有长安阴阳司中那么完备的工具和得天独厚的位置,只能借助千里眼来看,却并不能清晰的看到每一条星路的轨迹。
荧惑又名赤星、罚星、执法,有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之意。说起来,荧惑之星这等星象不可捉摸,甚少有如此明朗的时候,眼下却是难得一见的清晰。
荧惑乱世,哦,这样啊,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少女低着头,神色淡漠,仿佛没看到一般。不过今夜如此星象,阴阳司里怕是要闹起来了,说起来,近些时日这等诡异的星象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前不久群星耀动,也惹的人方寸大乱。但她眼下又不在长安,长安如何一团浑水,她也鞭长莫及,更别提,她没有祖父那样救国救民之志呢!
在观星台上记录的两个阴阳司的小天师早已一脸凝重之色了,看完星象,便匆匆走向观象台,向阴阳司中走去。眼下已是深夜,按理说早过了当值的时候,天师们也应当不在阴阳司里了。可现在阴阳司中却灯火通明,除却外出不见踪影的药王天师孙思景和看皇陵的杨公杨筠松不在之外,其余都已经到齐了。
“煞气冲天,不会有错了,星象显示萤祸之星在我长安。”观星的两个小天师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大天师早日定夺,尽早拿人。”
李修缘凝眉,也是一脸严肃之色:“不错,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若让荧惑之星作乱,必让天下生灵涂炭。所以定要找到荧惑之星。”
“我说大天师,哪有这么多的时间让我等去一个一个慢慢找?”出声的人头发如刺猬一般怒张开来一脸的大胡子,声若洪钟,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宝剑,光看剑鞘一柄就顶其余长剑四五柄之宽了,粗粗看上去气势惊人。
对着李修缘大胡子完全没有半点礼数,似是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一般,他一步跨了上去,走到李修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天师,你这本事没跟张昌明学到十分,脾气行事作风倒是跟他一样像了个十成。一点气势都没有,行事如此谨小慎微的小家子气,等你查出来,荧惑之星没准早乱起来了。”
这是同为阴阳司五位天师之一的天师胡克明,本人便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武林高手,天生神力,同样擅长点煞,不过同张家手段百出,各种点煞方法分门别类的精细不同的是,他面对那种点煞之物就一个字:“杀”,不管是鬼怪还是人,死于他背上那把剑下的不计其数。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凶相煞气腾腾。
这模样同长相清俊,同样擅长点煞,却更讲究方法的李修缘比起来,截然不同,自然也不会令李修缘喜欢。
果不其然,李修缘皱着眉,挣脱开了他的手,沉声道:“胡天师,你无礼了。”
胡克明不以为意“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我老胡是一个粗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嘛!”
这话说得,要他行礼还是他李修缘的不对了。而且话虽如此,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向他行礼的样子,李修缘看的不悦。这个胡克明一贯如此,老师在时就不肯服气,多出言顶撞,眼下换了他成了大天师,还变本加厉了,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那依你的意思看,要如何?”李修缘皱眉,看着胡克明。
胡克明煞气腾腾的,五指并刀,虚空一划:“自然是尽早查出何人是这荧惑之星,尽早斩杀了。不过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找出来,既然如此,未免大楚根基动摇,那便只能……”
“宁肯错杀,不可放过。”胡克明身上的煞气跳跃着,“只要是可疑之人,都一律斩杀!”
“胡克明,休得胡言!”李修缘连忙出声阻止,“怎能行下如此不分正邪之事?”
胡克明仰天大笑,突然反手一拔,一柄巨大的带着铁链拴在他手中的宝剑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巨剑剑刃处发出幽幽的蓝光,仿佛靠近便能为跳动的剑气所伤。
“老张家灭门了,你这老张家的女婿也跟张昌明一个德行,如此行事瞻前顾后,总要坏事。”胡克明冷声道,“误杀这等事在所难免,现在杀人总比到时候出了事天下生灵涂炭要死的人更多吧!”
“胡言乱语!”李修缘连忙出声何止,“我阴阳司的一举一动百姓岂会不知?我等若是第一个带头行出此等事,这长安城百姓必人心惶惶,怎能胡乱杀人?”
“其实说起来,近来长安城确实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还好,前一段时间陛下下了禁令,进出严明,如今,只需瓮中捉鳖就好。”一旁的廖易开口了,顿了顿,又看了眼一旁李修缘的眼色出声道,“说到可疑人士,我倒是想到了一人。”
“哦,何人?”胡克明手握上宝剑的剑柄,“说说看呢?”
“朝中中书令卫同知的侄女,钦天监的监正,前不久救驾受了伤,眼下正在望月楼中养伤……”
李修缘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休得胡言乱语,荧惑之星同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他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分明已是不悦了。
廖易有些迟疑,目光在李修缘和胡克明之间来回逡巡了片刻,还是秦越人开口说完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前左相程厉胜说她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