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拍马屁的官员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哈哈”笑了两声,忙道:“太尉言之有理,是下官想差了。”
谢太尉不以为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跟这些官员计较,寒暄了两句,那拍马屁的官员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了。几位一品公经过时,见徐长山还未离去,还特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徐长山抱手还礼,待到送走几位一品公,金銮殿内除却两旁整理的太监宫女之外,已经没有旁人了。金銮殿内空空荡荡的,徐长山在原地站了片刻,径自出了金銮殿。
一路直行出了皇城门口,赶车的老仆已在那里等了好久了,见他出来,连忙上前相迎:“先生。”
徐长山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老仆在外理了理缰绳,问道:“回家么,先生?”
“回去……不,”原本的“回去”二字脱口而出,但在说罢的那一刹那,他却忽然转口了,“不了,不回去,去……呃……三街九巷看看。”
老仆愣了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三街九巷?”
“对,三街九巷。”徐长山说罢放下了车帘,将自己与车外的长安城隔绝了开来。
他眼下心下茫茫不知所措,时逢时局动荡的乱世,他却好似无事可做。这不对,不应该如此。他是个读书人,自幼书不离手,读书为治天下,他也一如他幼时所愿,走上了金銮殿,天子面前,但如今的长安城,不,大楚却好似不需要他了一般。不应该如此啊,但要做什么呢?先时,他察觉出那个匈奴左贤王恐另有所图,但眼下却并无什么名头可以拿他是问,大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陛下也无心管这等事。
所以眼下,他很想见个人,见那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此刻在何处,出现的突然,又消失的突然的七安先生。也不是有事相求,只是他想同那个人谈一谈,同那个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让人茅塞顿开之语的奇怪先生谈一谈。
在遇到七安先生以前,他徐长山以为阴阳司的人不过是同鬼神打交道,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神而已,即便实际寺声名赫赫,据说能算尽国祚详数,但这些,于他来讲,还是相距甚远。直到碰到那个年轻的奇怪先生,仿佛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阴阳术士。他也走街串巷,为升斗小民谋福,却不止于此,为事者小,影响却大,也不知道这个人眼下去往何处。
去年救了黄少将军之后,他就消失了,直至如今,他都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少年先生同陛下说了什么。
“先生,你要去找七安先生么?”老仆为他驾车多年,主仆彼此间早已熟稔,先生去三街九巷那种地方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找七安先生。只是可惜那个奇怪的少年先生出现的突然,失踪也突然,就这么不见了踪影,有时,老仆也会想,是不是那种奇人都是如此。
他这般赶车的老仆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那种民间传说中的奇人都是这般突然消失,徒给众人留下一段佳话的,活在后人的杜撰与传说中。
“我想碰碰运气。”徐长山对下人十分宽厚,赶车的老仆与他主仆多年,多了几分亲情,是以在老仆面前,他倒也为避讳,叹道,“今日烦心事多,我急需人解惑。”
赶车的老仆赶了几十年的车,赶车赶的稳稳当当的,不急不缓的在闹市中穿行,看两畔长安烟火气从眼前掠过,道:“先生,老头子觉得吧七安先生那种人活像活在话本子里,不存在的一样,这次去没准又是扑了个空。”
徐长山道:“你怎的知道又扑个空,说不准这次他来了呢?”
老仆“呵呵”笑了两声,道:“话本子里都那样写,这些厉害的奇人都是这般,离开后便再也不会出现了,要不,怎么能叫传奇呢?”
徐长山闻言倒是笑了:“你倒是知道的多。”
老仆有些不好意思道:“听说个热闹,老头子也不懂,胡说的,只是觉得七安先生这个人吧,就像话本子里那样的人,仿佛不是真人一般。”
徐长山沉默了片刻,道:“本就来历成迷,但今天我便是想去看看,便是看不到,看看那些普通百姓也好。”
“诶!”老仆应了一声,笑了会儿,又道,“还以为先生上完朝会说怀国公府的事情,没想到还想去三街九巷碰碰运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长山闻言一记愣神,马车经过坑洼之处,一颠,他一时不查,险些撞上了车壁,还好顺手抓紧了车窗,待到外头老仆紧张的声音传来:“先生,没事吧?”
“无碍。”徐长山回道,却对他方才所言出了兴趣:“你也听说了怀国公府的事情?”
怀国公府的事情,说不传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昨日那么多人在场,总会有风言风语传出,但怎的说都有官府介入,明面上勒令不得私传,便是背地里说悄悄话也需要时间,他的老仆,他最是知晓,规矩,也不爱走动,便是消息藏不住,待到他知晓应当也有一段时日,这样的人,便是长安城里有什么消息,一般都是最后知晓的,却不知为何,这件事他竟已经知晓了。
老仆浑然不觉徐长山的疑惑,直道:“外头都在说呢,方才老头子在外等先生的时候,不少百姓都在传,我看着长安城快传的人尽皆知了。”
“看来是有人有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徐长山闻言若有所思道,而且不是那些一同在场的信女“私下”相传,是有人刻意放出了风声。
“薛家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