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连续下了数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北风依旧倔强的呼啸而过,小区路旁的梧桐树摇晃着脑袋,拍着双手,跟着风的律动,发出沙沙欢脱之声。
屋内,依旧一片寂静,一道温软的阳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中溜了进来,轻轻地抚摸着叶云那有些糙的脸庞,在他那微油的头发上撒上了一层荧光,闪闪发亮。
叶云双眼微动,似乎看见了一片雪白的天地,不禁有些流连。忽然,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他睁开了双眼,上班上微微前屈,拉了拉筋骨,感觉右胳膊一阵发酸,他转头看去,看见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拥有这双美丽的大眼睛的主人正侧身枕着他胳膊,对着他微笑。叶云试着将胳膊从白月的秀发中抽离出来,白月则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
叶云无奈地说:“还不放手?”
白月笑嘻嘻地说:“就不放。”
“快放手吧,我胳膊都已经麻了。”听到叶云告饶,白月这才松开了手,头从他的胳膊上离开,叶云不停地活动着酥麻酸痛的胳膊,嘴里嘟囔着说:“这怎么睡一觉,怎么枕到我胳膊上了。”
白月嘟着嘴,“我喜欢,怎样。”
“不怎样,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应该回去了。”叶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理了理衣服,只感觉头发和脸黏糊糊的,“我也是有病,坐在这里守了你一夜,搞得一脸的油。”
白月哼了一声,不满意地说:“你在我房间里过了一夜,我都没说什么,你到主动喊亏,要知道别人想进我的房间,我都不让呢。”
叶云拉开房门,转身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白月说:“那你找想进你房间的人来陪你好了,也不知道你是心大,还是真傻,聊天你还能聊睡着,不知道家里还有个男的,也就是我为人正直,不然现在有你哭的。”
白月掀开被子下了床,跟着叶云下楼,偷笑着说:“你敢么?”
“白总,你可别激我,哪天真把我惹急了,你看我敢不敢。”叶云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抽了几张纸巾擦擦脸说:“不过,你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白月脸色一暗,“为什么?”
叶云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走出卫生间后,白月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这还用问吗?您是高高在上的白总,白大小姐,而我不过是一个还在为生存奔波劳累的吐味儿青年,你什么时候见过天和地会到一起过。”
白月尾随着叶云进入那偌大的厨房看着他熟练洗碗、淘米、煮粥,“你自卑了?”
叶云笑了笑,继续淘米,“是啊,我从来就没有自信过。在bj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碰一下,就碎。”
“你以为你是花瓶啊,这么矫情。”白月白了一眼。
叶云将米放进电饭煲中,添加好清水,设定好时间,擦擦手说:“所以,你可别招我,不然你得给我父母养老。”
白月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叶云后背点了两下,“我到是想给叔叔阿姨养老呢,不过你这皮糙肉厚的,也不给机会嘛。”
叶云从冰箱里找到一袋雪里红和保鲜的青豆,揭开炒锅,点上火说:“我的父母,还是我养老吧,可麻烦不得你。”
“真是讨厌。”白月笑着白了一眼叶云,随后见叶云要已经撕开雪里红的包装袋准备倒进锅里,她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炒咸菜吗?”
”是啊,你没见过吗?”叶云将雪里红和青豆分别倒进已经飘出蒜瓣煸出香味的锅里,握着锅铲开始翻炒起来,“也是,你一个富家千金,怎么会吃过这种老百姓的家常小菜。”
“你不损我两句会死么。”白月见叶云张口闭口就是富家千金、大小姐的,没好气的说。
“你知道这咸菜叫什么?”
“叫什么?”
“雪里红,又叫雪里翁,是芥菜的变种。在中国北方,到了秋冬季节叶子会变为紫红色,所以叫雪里红。在中国南方,因为很少见到变为紫红色的雪里红,所以也被误传为雪里蕻。”
“厉害啊,普通的咸菜也能让你说出道道来,看来你也是个吃货。”
叶云将雪里红炒青豆出锅端上餐桌后,拍了拍有些挺的肚腩说:“没这么大的肚子,怎敢算得上吃货。”
叶云的动作逗得白月咯咯直笑,“你真搞笑。”
“是吗?看来我应该拜郭德纲为师,说不定学有所成后也能成为一个相声演员,到时候记得捧场。算了,你还是别捧场了,影响我发挥。”叶云从冰箱里又翻找出上次吃过的豆腐乳,啧啧嘴说:“臭豆腐、雪里红配白昼,完美绝配。”
“你真凭。”
“今儿解脱了,人轻松了,还不让凭上两句了。”
“不跟你凭,你休想摆脱我,我刷牙洗脸去,哼。”白月转身走向卫生间。
——
一个多小时后,叶云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白月用纸巾擦擦嘴说:“没想到,这道小菜还真的挺好吃的。”
“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哪能吃过这等寻常小菜。”叶云洗着碗说。
“以后你要多给我做这种寻常小菜,我就爱吃你做的。”
“沾了烟火气还能是仙子吗?您老还是在天上好好飘着吧。”
白月仍不住上前,在叶云的后背拍了两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老是拿话呛我。”
叶云觉得自己可能说话真的有些过了,看着身旁白月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