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还没过横道,远远的,门口守着烤炉的老板已经招呼上了“赶紧进屋,老弟,这有日子没来了啊?”
“大将到多久了?”到了近前,文人细问。
“怕有半个钟头了,问你嫂子吧,我这忙翻天了。还是老三样?”身兼主厨的老板热情洋溢,一边已经熟练地分好手边的肉串开始上炭炉了。
文人提腿往小店内里走去,迎面正好遇上了“木子”的老板娘——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大兄弟来啦?你哥们都等你半天了。”侧身让路的老板娘说着将手里的一张点餐单用小夹子固定在了一条铁丝上,那上面已经有很多相同的纸片了,纸片上字迹也是潦草一片,依如这店家夫妻二人的做派。
“他喝多少了?嫂子今天怎么自己下单啊?小丽呢?”虽然听老板的说法,干将明显还没有点餐,但文人笃定这半个小时他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而小丽则是这家店的服务员,听说是老板娘的远房亲戚,排关系的话应该算是表妹一类。
“小丽找到工作了。”说到此,老板娘的神情倒是有那么点不自然了。
说起小丽,文人就莫名的想笑,那是一个泼辣的东北姑娘,文人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女人扇男人大耳刮子就是发生在小丽和干将的身上。干将酒品和酒量一样的差,喝多了就兴奋过度,不定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那次算上文人一共6个人喝酒,干将和人打赌,掀了小丽的裙子,结果是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山”,后来一通闹,差点惊动110,要不是老板觉得开门做生意不好得罪客人,使劲拦着,拎着酒瓶子的小丽当时就能给倔驴一样的干将脑瓜开瓢。有了这一出,干将倒是认准了“木子”烤肉,一年四季地吃,也不腻歪。
想着,文人已经到了3号包间门口,拨开竹帘,就见内里对称的四人席上一个大汉脚登沙发自己占了半边,一脸潮红的正自斟自饮,而小桌上一盘毛豆已经只剩下个底儿了,旁边3个空啤酒瓶被胡乱地堆在角落里。
“你丫好雅兴啊?半小时你到哪不能溜一圈?这几瓶你自己付啊,我还真没带多余的钱!”文人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是那种平日里很少流露的模样。
“呃~!小丽去北京了,和一个快四十的老头走的。”说完,一口把剩下的多半瓶酒啁了,眼神已经开始散乱。
“到量了啊,串还没上呢,你给我悠着点。”文人总还是明白干将的苦闷的,再加上小丽也确实漂亮得有点不像话了,这小区附近打着她心思的不在少数,其中只有干将会用这种一根筋的土办法来讨好,结果也可想而知。
“今天喝多一次不行么?”
“是爷们就别拿酒顶事儿,好好赚点钱,到时候咱一起去北京找小丽去。”文人宽慰着,虽然明知道这事基本已经没什么回路了,但他更怕的是铁瓷就此消沉下去。
“哈哈,钱那,真他媽的。”明显干将已经把人民币划入了横刀夺爱的仇敌部分。
“说实在的,这事有点儿俗,换了是别人,我先吐一地再说。行了,你想喝多我就陪你吧,晚上你也别回去了,我跟老爷子说一声,你就住我那吧。”
预定了后半场的情况,文人开始招呼老板上酒,于是各种佳肴很快就铺满了小桌,两人边聊边喝,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我……不行了,要去趟茅房。”干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着桌子站起来,然后越过一地的垃圾往外走,那叫一个步履蹒跚。
“孬货!一箱酒都没喝了呢!”文人也是醉眼朦胧,虽然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但相比之下神志尚算清醒,至少他还知道箱套中只有十九个空啤酒瓶。
正准备好好找找其他的啤酒在什么位置,便听见过道里“嘭”的一声闷响,跟着就是叫骂呼喝,乱糟糟的,其中有个尖锐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晰“敢拿酒瓶子拍三哥,你y挺的活拧歪了?”然后,两个大个子就冲了进来,一把薅住文人的头发,往外面拽。
文人疼得一激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