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你要去哪里?”九歌眉头深深皱起。在这个世界上,宣于祁是她唯一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她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沟通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就像今天,她听到京中流言,心中大感疑惑,但没有回府问郁珏他们,而是中途溜下马车转道来找宣于祁求证。
他这一走是多久,她今后有心事找谁吐槽?
“去巡查各州城的商行铺子,”宣于祁道:“坐商不如行商,行商不如经商。这里交通不方便,马车的速度又慢,从一座城到下一个州,至少要十来天,往年我都是过了正月就离京了,今年因为你在,所以才在京城多呆了一段时间。”
九歌淡淡点头,虽然她不懂经商,但也知道宣于祁能富甲天下,自然不可能只是偏居一偶坐享其成,在他的商业王国里,有很多弯弯道道都需要他出谋划策,不然,何以掌控天奕经济命脉。
“刺客盟的人还在暗杀你,你身边不会只有古月兄弟吧?”九歌看着他,语气中隐隐带着关心,“双拳难敌四手,这兄弟二人的武功虽高,但刺杀你的人也不弱,他们若是被人缠住或者引开,很容易就能将你置身于险地。”
“我是个很惜命的人,身边当然不止他们两个。”宣于祁低眉浅笑,既然知道那人想对他动手,又怎能没点防备。他端起茶,抿了口,淡淡道:“这次无双也会陪我一起去。”
“哦?是吗,一路有佳人相伴,祁少好福气呀!”九歌挑眉看着他,嘴角含着笑,眼里却无星点笑意,“只是,你这样,究竟算个什么意思?”
“怎么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九歌目光如炬,灼灼地射在宣于祁俊雅的容颜上,语气是鲜有的郑重其事,“你和无双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无双的性格我了解,她是个直性子,认定一个人便是一声。如果你给了她希望,却又辜负了,以她强硬的性子,最后你们会弄得两败俱伤。”
上次在沁园,她就已经说过这些话,宣于祁无情的答案言犹在耳,无双也在暗地里听到了,他们闹过一段时间别扭,后来不知为何又和好如初,还以为是宣于祁想通了,可在水云山上开四年赌局时,他却隐晦的拒绝了,而明天居然又要带着无双一起离京经商……
如此反复,若即若离,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九歌,还记得你许下的三个愿望吗?”片刻静默后,宣于祁缓缓抬起头,仍是一派清风般温雅的神色,语气却是很认真,“如果你第一个愿望没有实现,那么,我会让你实现第二个愿望。你放心,我不是个拿婚姻当儿戏的人,在这里,如果我结婚,新娘一定是无双。”
“无双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高兴。”
九歌心中有个角落因为他的话柔柔一暖,宣于祁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一代商业巨子,一个站在现代社会最顶端的人,绝不会被外界影响,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她猜对了,宣于祁对无双并非无意,只是心中有个第一。
“我的事说完了,那你呢?”宣于祁饮完一杯茶,放回桌上,温润的眸光落在九歌身上,语气不轻不重。
“我能有什么事?”九歌摊摊手,漠然道:“一江春水付诸东流,人都已经走了,我干嘛还要死缠烂打。”
她对风兮音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松月居出来,她的确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可以一觉睡醒后,也就那样了。
宣于祁说的对,她不是个重情的人。
“我不是说风兮音,”宣于祁看着她,亲和的语气平静无波澜,“邪王似乎对你有意思了,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
九歌一愣,随即淡然道:“没那么严重,他对我只是产生了兴趣而已。”
“以前是兴趣,现在却变味了,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注意而已。”宣于祁笑道:“其他的暂且不说,就单单说最近几天的事吧,水云庄上,他不着痕迹的陪你罚酒;夜静更深时,守在庄外等你回来;紧接着,又将设计你留在王府,放出流言蜚语……倘若不是在谋划什么,你当他吃饱了没事干呢!”
九歌神色一凝,别过头,语气淡淡:“也许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吧。”
她说不上来自己对君羽墨轲的感觉,喜欢吧,谈不上。憎恨吧,也不至于。虽然他们一见面就要互损,经常被对方气的牙痒痒,但谁也没触碰到谁的底线,嘲弄讥诮都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我看未必。”宣于祁笃定道,“同样是男人,我比你了解。”
九歌瞟了他一眼,“之前还有人跟我说君羽墨轲深不可测,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怎么今天又改开口了?这是算是自打脸吗?”
宣于祁没在意她的调侃,微微一笑,“不易动情并不代表不会动情,谁让我们九歌姑娘这么优秀呢。”
“唔,你说的对,”九歌莞尔,低声叹息,“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我自己都害怕。”
宣于祁眼角一抽,“你自我陶醉起来,我也很害怕。”
“哈哈~”九歌忍俊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了,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抱起一盒金锭子,轻轻笑道:“不跟你皮了,我该回去了,失踪这么些天,府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宣于祁起身相送,笑意晏晏,“定北侯雷声大雨点小,你乖乖认个错,听几句训斥,这事也就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