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远方晚霞被遮,夕阳一线,这‘早’从何而来?
那侍卫反应了一下,目光从夕阳又回归到这女娃子身上,“哪来的没眼力的小妞子,没看见我们刚赶走的那两个,还在这地方划船,是不想要命了!”
被呼喝的戴灵霄似是没有听到,船桨往船板上一丢,脱了鞋子,往船头一坐,任由小舟在湖边飘动,甚至将双足荡在水中,还哼着小调,对那艘近在咫尺的官船看也不看。
那两个侍卫傻了眼,敢情自己在这吆喝半天,这小姑娘装听不见?
“喂,小爷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戴灵霄这才无畏转头,眨眨眼,诧异问道,“官爷再说什么?我家就住在对面的凤阳山,我刚从城里卖了药材回山,不渡千波湖,怎么回家?”
那粗腰短胖的侍卫冷笑一声,毫不怜香惜玉地道,“我管你怎么回家!去凤阳山的路多得是,不渡湖也可以走山路,你穿上鞋子离开这儿,别逼我们小哥俩动粗!”
戴灵霄轻叹一声,望着湖水中自己的脸,确实没长出让人家怜香惜玉的面相来!她虽不知晓去凤阳山的路到底多远,但看看这一望无垠的湖面,想想也知道若想避开千波湖走山路去凤阳山,不知要绕多少弯路,而这明明是捷径的水路,却不让通行。
“这水路不让走吗?”
“废话!”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就在大家都认为她会知难而退,将要离开之时,又淡淡开口,“那如果我非要在这湖上渡过去呢?”
“你说什么?”两名侍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戴灵霄弯唇一笑,展现出一副并不倾国却很倾城的姿态,并提高的声调,“我说,如果我偏要在湖中渡过去会怎么样?”
“小丫头别得寸进尺,不识好歹!”那胖侍卫率先怒了。
戴灵霄犹不理会,船桨一荡,小舟轻飘飘地前行。
风和日丽,翠湖如玉,她哼着歌,如果再没有那艘碍眼的官船画舫就更好了!
“你!”
胖侍卫显然想不到会有女子如此大胆,更是受不了被这般直接挑衅,气得黑脸涨成了红脸,想也不想地提着大刀往戴灵霄的小舟上跨,两艘船距离甚近,本是迈一步便能轻松跨过去的,胖侍卫自信满满,谁曾想,鞋靴一跨,那小舟突然调转了方向,他重心不稳,惊呼几声,‘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冰凉凉的水珠溅起两尺高。
“哎呦,小官爷,这么凉的天气,您怎么还跑到湖里去凫水了?这要冻出个好歹来岂不是要误了差事!”戴灵霄蹲在船上,笑眼弯弯的看着湖面半天都没冒出的脑袋,又轻巧避过那只欲抓到船上的手。
“救,救…”那胖侍卫话还没说完,便被冰凉的湖水灌进口中,他胸口一憋,又沉了下去,一时间,湖面波纹纷乱,水花四溅,只余伸出水面的两只手不断扑腾挣扎。
沿岸早已围上了不少在茶舍做客的游人,胆颤心惊的看着这一幕,有些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兴奋地都要拍手叫好,这千波湖本就该是属于大家伙的,凭什么被侵占!有贵人莅临不要紧,但不要剥夺了贫民们游乐之所啊!剥夺了也就算了,也不要狗仗人势的欺负来往百姓啊!
这群仗势欺人的东西早该教训!
另一个侍卫胆子更小些,见到这一幕,早就吓傻了眼,他看看戴灵霄,又望望岸边的人,又惊又怒,“你、你…”
“我?我好得很呢!倒是你这位同伴看起来不怎么好…”戴灵霄指了指水下,这京中贵裔是怎么选拔侍卫的?都是不会水的吗?她开始深深怀疑,这到底是谁家的侍卫,这么孬的人还养着做什么,浪费粮食!
“你给我等着!”那人看着水中不停扑腾的同伴,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奔向船舱求救。
戴灵霄撇撇嘴,也不理他,看着水面涟漪,叹了口气,举起船桨对着那双不断扑腾的双手伸去,那双手摸到木浆,紧紧抓牢,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攀住,浮起胖侍卫那张苍白惊吓过度的脸,不断咳着肺里的湖水。
她任由他抓着木浆,满脸担忧地问,“官爷,您好像不怎么会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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