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如此,环庆军上下当然不会对两人客气。更不用说泾源军秦凤军熙和军他们了。对萧言,不管观感如何,不管萧言是不是在克复涿易之后,帮了童贯一把摆了他们这些西军宿将一道,对一直在前面浴血厮杀的萧言,老种小种还有姚古,都有。
更不用说还有王禀杨可世两人,和萧言还有一份交情在,王禀还克制住得一些,杨可世性子粗豪,对着赵良嗣郭药师二人吹眉毛瞪眼睛的,动不动就去摸腰间剑柄,似乎随时都能拔剑动手!
军议已经进行一半,满帐中人,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两人的。这些丘八气性都大,现在又是得用他们的时候,还在战地最前沿。竟然没有给两人留半分面子!
郭药师咬着牙齿,努力维持着神色如常,脸上甚至还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可赵良嗣是心胸狭窄出名了的,似乎随时就能掉头就走!
军帐之中,巨大的木图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符号。旁边还用小楷注明了各军军号。刘延庆披着一件锦袍,围着玉带,指着木图上面的山川地势侃侃发令。
萧干军势,已经退离高梁河。他的远拦子,也收了十几里出去,离燕京城不过二三十里的地方,再度安下大营。四望都是平川,背后就是燕京城,他还能退到哪里去?又哪里还能找出一支援军出来?连高梁河天堑都放弃了,他哪里还有胆子与我西军一决?无非就是丧胆而退,又不甘心放弃燕京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某瞧着,萧干士气已颓!
此次北进,当是环庆军居中,秦凤军在高梁河南,确保大军退路,熙和军同样渡河北进,直趋潞县,跗敌之背。泾源军据守粮道,源源转运接济军资,某当亲临前敌,与萧干决战!四日内渡河,十日内就要和萧干一战,二十日内,某会在燕京城,恭候诸位相公!”
刘延庆最后的部署一出口,大帐当中,就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哗声。姚古小种满脸怒色,老种却神色宁定,将头转了开去。姚古小种和他们的麾下将佐虽然恼怒,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嘱咐,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
饶是赵良嗣满心恼怒,听到刘延庆这般部署,也是心里头一震。西军当中老种小种率领的秦凤军和泾源军主力,都被留在了高梁河南。姚古的熙和军虽然同样北渡,但是却给打发去了燕京西北方向的潞县,说的是跗敌之背,断敌后路,但是也是远远打发离开了燕京的主战场。和萧干决战,夺取燕京城的大功,当仁不让就留给了六万环庆军。
这般吃相,当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赵良嗣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心事,缓缓扫过西军诸将。除了环庆军之外,其他诸军将领虽然脸色都难看至极,却都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是忍气低下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种小种他们,难道就认了这个哑巴亏不成?”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刘延庆也有点讶然,他今天是准备和老种小种姚古他们大吵一场的,了不起最后用全军统帅的名义压服他们。他们听命是听,不听命也得听,无非最后就是撕破脸。反正这次战事,也是他刘太尉此生最后一战了,以后就等着享福,不将功绩捞够,怎么对得起自家?燕京反正是姓刘了。
童贯想封王,如果顺利拿下燕京,他刘延庆未必没有捞到一个郡王的机会!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对他如此私心自用的安排,满座西军其他诸军众将,竟然没有一个开口的!
沉默少顷,终究是杨可世按捺不住,呼的一声站起来,还没有说话,老种的目光就冷冷的扫了过来,杨可世咳嗽一声,勉强开口:“太尉安排,俺没意见,反正现在俺手下也没有白楼兵了,冲杀不得,就看环庆军的威风罢!”
刘延庆呵呵一笑:“要是白楼兵在义臣麾下,某怎么不会借用义臣的本事!现在说不得,萧宣赞现在也算是为大军遮护侧翼了,大军顺利而进,多少也有他一份功绩,他断然北上之举,将来某少不得要为他分说两句”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就忍不住膘向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人,萧言断然北上,刘延庆气了两日也就平复,更发觉萧言此举是将大功送给了他,自己却去干苦差使。顿时对萧言的观感就是大好,认为他虽然蠢,但是却帮了自己好大一个忙。当真是没有半点和萧言将来再计较的意思了,还打定主意,要是燕京顺利克复,将来还真要为萧言说两句话。
比起萧言,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人却是要讨厌十倍,去了萧言,他们还不知道怎么说动宣帅,还要来分功!以萧言风头如此之盛,老种小种之在西军根深蒂固位高权重,他刘延庆都一一对付了,最后将这场功绩牢牢的霸在了手中,他们两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赵良嗣再也按捺不住,一下站起,大声道:“太尉,某与郭都管之神武常胜军,又将如何行事?但请太尉示下!”
刘延庆做讶然状:“还有个神武常胜军?不是给萧宣赞带走北上了么?怎么又出来一支?”
听到刘延庆此语,帐中顿时一片轰然大笑,不管是环庆军还是其他诸路西军将领,全都捧腹,杨可世还拍着面前几案:“太尉说得爽利!哪里又冒出来一支神武常胜军!”
赵良嗣直气得浑身发抖,在心里不住冷笑。郭药师这个时候却平静了下来,脸上微笑,未曾减去分毫。
刘延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