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恶劣的天气里,我心头并没有绝望。
山嘴下嘉陵江滔滔的洪水,我并不害怕。
游泳,我还是很在行的,自小如此。
十层楼高的地方跌下去,可能会晕,但洪水会让我醒来,我能逃生。
会死的,怕是只有张秋云了,她不会水。
这个恶毒的小姑,死不足惜,我恨她!
这是一个机会,老天能帮我收了她。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她听的尖叫连连,震刺耳膜。
恐惧让她浑身收缩般的惊颤,双手搂死了我的脖子,搂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我甚至想用对付杨娟娟的办法抠她,因为我怕她一落水,巨大的求生本能会将我搂得更要命。
抠,都没有用。
她只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只想活命。
刚刚有点荣华富贵的盼头,如何不想活呢?
当然,这和她当天晚上穿了一条紧身的米黄长裤也有关系。
我的攻击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三十来米的样子,并不太高,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我们重重的撞进了水里,奔腾的江水飞溅了起来。
自由落体的加速度,让我受伤的身体被冲击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似的,脑子里阵阵犯晕。
要命的是,张秋云果然最后的惊叫中晕了过去,双臂如同永恒的痉挛一样,死搂着我的脖子。
我挣扎不开她,甩不开她。
身上被冲击得本来很难受,只能凭着本能疯狂的游动,顺着滔天的洪水向下游去。
瓢泼大雨中,似乎能听到山嘴上方郑佑荣绝望到崩溃的呼唤。
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恶棍秘书,想着张秋云的美色,必是心痛到极点的。就算他已经吃到了手,但一定还没有腻。
张秋云的美色,是男人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腻的。
要不然,郑佑荣不会处处都为着她出头吧?这个表面斯文儒雅的秘书,尚属于果州青年中的高端人群。
很快,我听到不他的呼唤了。
我也感觉到巨大的不妙了,游不动,身不由己。
因为我撞上了一个巨大的靠近岸边的漩涡,涡流的吸引惊人,完全不是我现在的体能和力量能对付的。
大自然的面前,我像一片无助的树叶,脖子上还死缠着一只惊恐过度的毛毛虫。
涡流汹涌,我很快呛了带着泥沙的水,顺流而沉。
心头一阵绝望、不甘,无力挣扎。
重生不易,就这样不能再继续?
艹特么的日了狗的命运!
濒临溺水,唯一的庆幸只能带着一个仇人去死。
没多时就失去了知觉,太多的遗憾只留来生……
……
当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后脑被枪砸出来的伤口还疼着,整个脑袋都疼。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耳边有轰轰哗哗的水声,听不见雷声风雨声了。
空气里一阵阵闷湿的腥气扑鼻而来。
胸膛有些发沉,下半截子身体还被流水冲击着。
我睁开了眼,完全无法相信此时的现实。
张秋云的双臂依旧紧锁着我的脖子,只不过上半身子压到了我瘦小的胸膛上。
浅蓝色的开领小衬衣已经脏透了,包裹的强大山体,在我身上都扁平了。
这个贱人,她竟然还有呼吸,而且平稳。
靠!她为什么还活着?
那张嫩而白白的脸蛋,居然贴死了我的脸。
在挨贴的边缘,积满了不少的泥沙。
习惯于盘挽的黑发,彻底散乱了,里面泥沙、垃圾也不少。
衬衣破了,裤子破了,被水里的杂物挂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
扑鼻的腥气里面,还混着她名贵香水的味道,丝丝沁人心脾,让我感觉到精气神都出来了。
我的衣物也破烂了,那个装着很多东西的腰包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存折、户口本、手机、房产证、现金等等都在里面。
身上有不少的擦挂之伤,加上先前被殴打虐待的伤势,让我感觉浑身都疼痛。
眼前,一团团荧荧的亮光,让整个空间并不是那么黑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仇人还在,定不放过。
我吐掉满嘴的泥沙,心里感慨着,躺在水边,半截身子被流水冲刷着,借着那团团亮光看了看整个环境。
哦……
曾经拥有过的出身社会后并没有太多卵用的优秀学业水平,让我很快明白了进入漩涡后的整个过程。
张秋云选错了收拾我的地方,荒山野岭,嘉陵江边,四下无人。
狂风暴雨,洪水猛涨。
我和她跌入江中,顺水而下进入了一个汹涌的地下河暗流漩涡之中。
疯狂的洪水很可能将漩涡入口扩大了,我们进入了地下河道。
河道入口以前很可能是露于水面的。
于是洪水来临之前,这里的地下河道空间里,聚集了不少的荧火虫,它们形成了这个地下世界唯一的光亮。
河道弯弯,头顶最高不足三米,宽度也不怎么样,宽处不足十米。
看不见上游的进水,但河道里流水汹涌无比。
而我们,只不过是被流水冲到了一处相对宽一点的乱石河滩上,在河道的洄水湾地带,就这么幸运的上了岸,活了下来。
这河滩的那边,还有一些被洪水卷进来的杂物,枝枝,破渔网、布头、瓶瓶罐罐什么的,冲积如山的感觉。
上游不见尽头,下游更不见远方。
于是,我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