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并不是太严重,下了床之后,只要行走轻微一点,不碍事。
腰肋的地方,也仅有一点点的疼痛。
但要是剧烈运动,肯定会很痛的。
郑雨一边扶我,还一边说:“张浩,你的有一根肋骨本来是骨折了,强度不大的,但有一次二次伤害,变的最严重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郁闷了一下,但又明白过来了,微微一笑,“没事的,我死不了就好。”
徐阳也是懂了,也点头笑了笑。
这情况,是我爸给我造成的。他很激动,也很虚弱,坐破驴子的时候,搂我太紧了的缘故。
我能怪我的父亲吗,不能,也不愿意。
这是我们一家人的轻微磨难,一切都会好的。
出门,拐左,上了一部医务人员专用电梯,直达第十五楼高干病房区。
第六间,我父母的病房。
在那里有专门护士帮着开了门,我被徐阳和郑雨扶了进去。
那里很高级,比我的小单间病房还豪华一些。当然,和现在的年代比起来,又差了一些。但在1999,相当不错了。
看到这么好的病房,我也是欣慰,满意了。
那时我爸躺在临时加的病床上,左手打着点滴,面色也略有苍白,睁着眼睛,正有些出神的望着华丽的灯。
他见我来了,右手抬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满眼柔怜的指了指我妈。
他的动作,很潇洒,很有柔情汉子的味道。
而我妈也扎着点滴,苍老的面色浮现了淡淡的生机,正恬然的熟睡之中。
灰白的头发盘绕在枕头上,瘦瘦的身子骨,让我心疼。唉,如若时光倒流,我多希望她能青春仍在,满头青丝,容颜俏丽啊!
我点点头,来到父亲的病床前,在搀扶中缓缓的坐了下来。
我爸粗糙的大手拉起我的小手,关切的看着我,用气声问我:“小浩,你是怎么突然晕倒了?受伤了吗?”
气声这种发声方式,人人都会,就像说悄悄话一样,没有明声,只有气声。
我笑笑,气声回道:“肋骨断了两根,在孙兰家跌的……”
他眼神有些恍然,脸上浮现出自责,但我马上道:“爸,没事的,我并不怨你呢!当时的情况,你是出于对我妈的爱,逼急了才打倒我的,我能理解。比起你全身曾经的伤,身上的弹片与子弹来说,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如今,你们二老能得到治疗,拥有这里最好的医疗条件,这就够了。”
我爸的眼里,隐隐有泪花,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点点头,“小浩,你真懂事,真的长大了。能看到你这样,我和你妈都很高兴,没白活这一世,真没白活。”
我的脸上,幸福的微笑,“正如你常说的,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他满是感慨,沧桑的脸庞上皱纹深深,笑容却是那么的舒展。
我又道:“爸,我准备买所房子,已经选好地方了。和刘子民大哥他们这些警察住在一起,出院之后,你和妈就住过去。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回乡下受罪了。”
我爸有些激动,露出一种特别深沉的微笑,“小浩,回头再说这些事吧!你有钱了,要用在刀刃上,不能乱花,要学会掌管好自己的经济,合理分配。这世道比较乱,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钱财动人心,钱财不露白,这才是更好的生活方式。”
他真的不像农村的汉子,特别是那种低沉而老辣的语气,迥然不再是曾经的父亲。
曾经的他,在农村就是个傻呵呵的人,开三轮拉客,谁都能欺负他,嘲笑他。
但现在,他真不一样了。他的真实的曾经,就是谜一样。
他不说,我也没有问。因为我懂,有些事,问了也没用,因为他不想说。到他愿意说的时候,你就是不问,也能轻松知晓。
成熟心性的人,不应该有强烈的好奇,只是稳中又稳,审时度势,识人知心,思维老练,ok,如我!
随后,我让郑雨去忙她的,徐阳留了下来。我用气声和我爸交流了很多,比如关于姐姐的现状,关于徐阳、刘子民等等。当然隐去了谢秀莲母女的事情。
我只是想告诉我的父亲,我有足够的头脑和能力在果州生存下去,有朋友有兄弟,我们会越过越好。
我爸对徐阳也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表示感谢,举止很有气度。
他也很满意,说徐阳是个形象不错的年轻人,性格沉稳,身手不错,挺好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拉着我的手,说小浩,走正道,千万别往黑岛上走,那就是个深渊难回头。
我点点头,说我懂的。
他说有刘子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爸也放心,不要通知你姐姐我和你妈在医院的事情,这孩子也太苦了,就让妮子陪着主家在外面好好旅游散散心好了。
这一聊,已是深夜了。
我妈一直在沉睡之中,睡得很香,不时脸上还有浅浅的笑容,而那长长的睫毛之间,竟然间或有晶莹的细小泪珠渗出。
看着母亲这样的状态,我真的很欣慰。她笑了,哭了,因为命运陡转,一切都会好的。
美梦中的母亲,我不忍唤醒,打扰。
恬静的她,依稀有着当年的美人之姿。
母亲曾经很漂亮,当年金宝多少人想打她的主意,例如林晓东这个杂碎,牛家威的父亲等等。
很希望她能养的好一点,继续美起来。
夜深了,我爸也累了,便也休息。我陪着他,等